西风如刀,残阳如血。
激战了两天一夜的297高地,又将迎来艰难的一夜。
“红军”前沿阵地指挥所的掩体内,刚刚随援军赶到高地的师作训参谋潘奕豪,正举着炮队镜观察敌情。
山下的“蓝军”还在不断地调兵遣将,整整两个团的装甲部队摆出了数十个攻击箭头。远处,还可以看到牵引火炮、自行火炮的炮口高高摇起,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297高地方向。
受到大战在即的气氛感染,潘参谋有些激动地说:“蓝军被你们打毛了,这是要拼命啊!今晚,绝对是场恶战。”
“习惯了……哪一次他们不是气势汹汹的样子?不都被我们打回去了吗?”土匪团的团长有些疲惫地坐在行军椅上,说话的口气却依然不那么谦虚。
“可是,我们的伤亡……”团参谋长却还是皱起了眉头。
“别忘了,师长是怎么说的?”团长淡淡地说。
掩体内的众人一时都沉默了。
在演习开始前的作战会议上,常安对土匪团下了死命令:“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297高地!”
众人难以想象平日那么儒雅的常师长,竟也会红着眼睛吼出这样铁血的话。
当时,土匪团的几名主官就在他面前立了军令状——人在阵地在。
到目前为止,土匪团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不但坚守住了阵地,还大量杀伤了“蓝军”的有生力量,使“蓝军”的突袭强攻变成了兵家大忌的“添油”战术。
土匪团以一团之力拖垮了“蓝军”两个团,但是它自己也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并出现了弹药不足的问题。
按照原来的作战部署,他们已经超额完成了阻击任务,可以相机撤离阵地。
但是,“红军”前指在黄昏时分突然发来最新命令,要求土匪团继续坚守阵地到晚上九点零五分。为此。前指还让潘参谋带着前指仅剩的侦察营的一个连来增援。
这点援军,和“蓝军”新增的两个团相比,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前指为什么突然改变原定作战计划,为什么强调必须坚守到九点零五分?
潘参谋对此没有解释。只是转达二号和三号的动员令:前线的将士们,只要坚守到九点零五分,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
“蓝军”的总攻开始了。
密集的炮火打击下,297高地上的“红军”士兵们,开始还能听到“轰!轰!”的爆炸声。后来这声音连成了一片听不出炸点的轰鸣。
硝烟烈火笼罩了整个高地,连山体都在剧烈震荡。
潘参谋命令手下放飞无人机。
无人机急速翻飞着,突破硝烟跃入高空,将敌阵地的活动情况传送回来。
“方位两两洞,高程幺五拐,无修正,三发急速射,预备——放!”潘奕豪拿着电台送话器,直接指挥着炮兵。
很快,“红军”成群的炮火在“蓝军”攻击部队头顶上凌空炸响。一队队的“蓝军”士兵头冒红烟,骂骂咧咧地退出了战斗。
但在他们身后,依然有数不清的士兵,在坦克、步战车的掩护下,向“红军”阵地发起冲击。
“红军”战士则在阵地的掩体和弹坑之间,跳来跳去,四处阻击“蓝军”。
他们的弹药已经不足了,只能以精确的短点射,杀伤抵近的敌人。偶尔在阵地上响起一声长点射,立刻会引来五六名战士的同时喝叱:“节约子弹!”
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在阵地前组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火网。
“蓝军”士兵为了突破这片火网,而成片成片地头上冒起红烟,但他们的攻势也丝毫不减。
不知过了多久,在付出重大的伤亡代价后。十余辆坦克碾上了“红军”的前沿阵地。
潘奕豪高叫着“预备队”,带着师侦察营的战士们将一束束反坦克手榴弹扔上坦克。数辆坦克被摧毁了,而“红军”战士也被密集的弹雨打倒了一片。
更多的装甲车和“蓝军”士兵冲上了阵地,却又被“红军”的举动惊呆了。
一名名头冒黄烟、“身负重伤”的“红军”士兵,抱着集束手榴弹和炸药包,冲到坦克边上与它们“同归于尽”。
头冒绿烟的“轻伤”士兵。则端着步枪,继续对“蓝军”进行猛烈的射击。
他们这是进入了实战状态!
明知已经无法阻挡住“蓝军”的钢铁洪流了,竟然还不放弃,还在拼命地阻滞“蓝军”的行动。
“停下,停下!你们这么做是徒劳的!”导调员虽然被“红军”的精神感动了,但不得不站出来大声喊道:“同志们,我们这是在演习!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按照规则,你们已经没有战斗力了。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扯淡!”
头冒黄烟的潘奕豪腋下夹着包炸药,从掩体里露出个头来,“要按你的意思,我军在上甘岭是怎么打赢美国鬼子的?还有,我们没有违反演习规则,重伤后与敌同归于尽,是为了给轻伤的同志减轻负担,多争取点时间。”
说完,潘奕豪又缩回了掩体。
“蓝军”指挥员明白了,在阵地掩体内一定还有更多的“红军”士兵,等着和“蓝军”士兵同归于尽,而他们是不会缴械投降的了。
他无可奈何地吼了一声:“你们这是在拖延时间!”,带着自己的人马又像潮水般地退了下去。
很快,又一轮炮弹雨点似地倾泻到“红军”前沿阵地上。
硝烟未散,“蓝军”装甲部队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