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名后,司辰叫住了蒲英。
因为蒲英今天一回来,指导员也看出来了她的消沉,以及身上那股许久不见的懒洋洋的劲儿。
司辰知道,这种失去亲朋好友的伤痛,不是说经历过一次,以后就能免疫的。她能够理解蒲英的心情,也明白疗伤是需要时间的。
但是,新兵们等不起啊!
现在换个人来当一班长,也不太合适!
而且,如果没有这个班长的担子压着,说不定蒲英还会更加消沉。
司辰只有叹着气,对蒲英说:“这两天,你可以让倪香先帮你顶着,但是你别忘了,你才是班长!你应该知道,班长对一名新兵的影响有多大!所以,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尽快把状态调整过来,好吗?”
“是,我会尽力的。”蒲英低着头,愧疚地说。
稍停片刻,司辰又说:“我还有句话,送给你。”
“哦?”蒲英抬起了头。
“迷,则行醒事;明,则择事而行。”
司辰见蒲英一脸的不解,便又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当你看不清楚未来的时候,就把眼前清楚的事情,也就是能做的和该做的事情做好了。而当你明确了自己的未来或是目标的时候,就直奔目标有选择性地做事。我想,你现在就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这样才能避免沉沦。”
蒲英沉思了一会儿,重重地点头说:“指导员,我记住了。”
“好了,去吧!我相信这个坎儿,你能过得去。”
蒲英告别指导员,往楼上的宿舍走去。
她走得很慢,回想着指导员的话,又想起了今天的追悼会开完后,冯垚通过梅医生的手机跟自己的一番对话。
他也和指导员一样,劝慰了自己半天。
在通话结束后。梅医生也是唠唠叨叨地嘱咐自己,要保重身体。
就连常师长在和路爸爸路妈妈握手之后,也对着自己和苗苗说,两个丫头。要坚强啊。
蒲英想到这么多人都在关心自己,不禁握了握拳头,对自己说:振作点,蒲英!不要让大家失望!
回到一班宿舍,因为还有半小时就熄灯。新兵们都在做着就寝前的准备。
不少人已经把被子拉开在床上铺好了,然后有的端着脸盆去水房,有动作快的已经洗完了回来正在做按摩、擦晚霜,还有的坐在小凳上泡着热水脚,她们相互聊天打闹,很是热闹。
但是,当蒲英一走进去,众人的音量和动作幅度一下子都放小了,显然还是因为和她存在陌生感。
蒲英扯了扯嘴角:“该干嘛,干嘛!别管我!”
室内的嗡嗡声受到鼓励后又再度响起。
由于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可以用来放镜子。好几个正“对镜贴花黄”的女兵见班长走过来了,便忙不迭地抱着面霜和镜子要撤退。
“别动!接着照你们的,我不用桌子。”蒲英忙摆手。
肖清晨一边抹脸一边笑嘻嘻地说:“班长,你也快去洗漱吧?我刚从水房回来,那儿的人不多了。哦对了,班副也刚去。”
蒲英多看了她两眼,点点头:“嗯,知道了,我不急。”
然后,她在屋里里溜达了起来。
每走到一张铁床前。她都会上下左右地瞅瞅。女兵们也不知道她瞅什么,反正见她的眼神投过来,便讨好地笑一笑,叫一声班长。
蒲英“嗯、唔”地点着头。脸色却一点不亲切和蔼,甚至还微微皱起了眉头。
转了一圈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门口端起自己的脸盆,拿上洗漱物品就去水房了。
女兵们等她出去后,不禁都小声嘀咕起来:“班长刚才看什么呢?”
“应该是随便看看吧?我们好像没有违反规定吧?”
“那怎么班长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说这话的是肖清晨。
“我看她是天生就那样,下午也没见她笑过啊!”洪琳说。
“也对,失恋了嘛!”肖清晨点头附和。
“大家可得小心了!听说失恋的人,最容易心理不平衡,小心她把火都撒到我们身上了!”
“哎,好倒霉啊!怎么摊上这么个班长啊!”
众人对肖清晨的理论都深以为然,并引申到未来的日子也不乐观的程度了。
肖清晨却说:“你们也别这么说嘛!班长失恋,本来就很可怜了。”
“那我不管!”洪琳大声说;“她失恋是她的事,如果她真的敢整我们,我就告诉我叔叔去!”
“洪大大,你太好了!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女兵们发自内心地更加拥护洪琳了。
肖清晨听她们这么说,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收拾了爬上床。
过了好一会儿,蒲英才和倪香返回了宿舍。
这时,楼下的哨音和排长的喊声才刚刚响起,“啾——洗漱!”
但是,蒲英发现几乎所有的女兵都已经钻进了被窝。
她不禁看了一眼班副。
倪香明白她这个眼神的含义,凑过来低声说:“我是觉得她们才刚来,还不习惯嘛,就没太管。”
蒲英皱起了眉头,但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看来啊,倪香最多只是个当班副的料。
第二天上午的操课,让蒲英更加印证了这个判断。
她只是在集合整队的时候负责了一下,训练还是交给倪香组织。而倪香显然对这些新兵蛋子比较宽容,有人提出累了,她就会让她们活动一下;而且对她们动作的错误,虽然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