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黄韶容还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老老实实地遵守了集训队的规矩,回自己的帐篷去了。孙梅也在收拾东西。
蒲英一边收拾一边问郭亚军:“李琪呢?”
“她和教官们还在车站等人,”郭亚军抬手看了下表,“快到饭点了!走,到我那边吃饭去。”
“这样好吗?”蒲英稍有些犹豫,怕给她添麻烦。
“没事,今天排里的女兵不训练,跟着一起忙接待的事儿,一百多人来集训,还都是女兵,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郭亚军拉着蒲英出了帐篷,等走远了一点后,这才悄悄地说:“其实我是带你去吃我们的空勤灶!”
蒲英笑了笑:“好啊,早听说你们的伙食搞得好了!不过……”
“放心。李琪她们回不来,你就吃她那份,我和食堂说一声就行。”
“我发现,你们特战旅的管理有点……怎么说呢?说的不好听,就是松散。”蒲英想起了那两个兵油子一样的岗哨。
“哈,那说的好听点呢?”郭亚军毫不介意地笑了。
“嗯,那就是管理很人性化了。”
“没错。我们孟头儿说了,特种兵的神经也不能一直紧绷绷的,要学会放松,否则就真的神经了。所以,我们有很多习惯都和普通部队不一样,你待久了就知道了。”
“也许,我只能待5个月,就走人了呢?”蒲英抿着嘴笑。
“得了吧,少在我面前装低调了……”郭亚军拍了拍她的肩膀,正要说什么,忽然被远处传来的越来越响的马达轰鸣声打断了。
蒲英毕竟经历过一次大演习,这熟悉的声音结合脚底传来的震动,让她不禁睁大了眼睛问:“坦克装甲?”
“嗯,应该是二营的人从坦克训练场回来了。”郭亚军大声说。
“你们旅还有个坦克营?”蒲英也大声地问,同时耳中感觉那轰鸣声。似乎又混杂了另一种机器轰鸣的声音,脚下的动静也越来越大了。
身后帐篷里的参训女兵们,纷纷慌张地跑出来,找接待员询问。
郭亚军大笑着说:“不是啦——这样吧。你跟我来!”
她拉着蒲英跑到了某栋营房的天台上,先指着一处比较边远的营房说,“那边是装甲车库房!看到没,门口一辆接一辆开回来的就是我军各种型号的坦克装甲,还有外军的呢。”
然后。她又指着前面两山之间的山凹处说:“你再看那儿!”
蒲英看到了三架直升飞机正在那边的山头上做编队飞行,不禁点点头,问:“是你们的直升机分队吧?”
“不是啦,”郭亚军摇头,得意地边笑边说;“那边是我们的飞行练习场,今天是一营的训练日。被山头挡住的这边是刚才说的二营今天去练习的装甲练车场,再过去还有其它特种车辆练车场。还有,一会儿你要是看到有扛着冲锋舟回营房的战士,也别奇怪哈!他们是去白龙江和白龙潭练操舟的四营战士。”
蒲英一点就透,“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每个营都要训练并掌握陆海空军的这些项目!怪不得说,特种兵是三栖精兵呢!你们这儿简直就是个微型的陆海空三军基地!——对了,应该还有三营吧?”
“他们到九老峰练动力翼伞去了!”郭亚军指着云雾缭绕的远山说。
“哦——女兵也能学这些东西吗?”
“当然能了。”郭亚军特别自豪地说。
“这么说,你都会开坦克和飞机了?”
“那倒还没学到。因为我们去年搞各种基础训练,就花了半年多时间,所以现在才刚刚学了越野车和三轮翻斗摩托的驾驶。”
说完,郭亚军又抬头望着那几架越飞越近的直升机,向往地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学开飞机啊?”
蒲英也和她一起仰望着从林海松涛之上飞过来的直升机,在它们掠过头顶的时候还忍不住挥手致意。
飞机低空飞行掀起的气浪,让蒲英有些站立不稳——但这点晃动。和她心潮起伏的震撼比起来,又太微不足道了。
在这片寂静清幽的山林之间,竟然有一群士兵,默默地但又是沸腾地——生活。训练,战斗!
这样的感觉,很好!
蒲英也想投入这种战斗的生活。
当天空安静下来之后,郭亚军转过头,看着蒲英说:“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和李琪也会参加这次选拔吧?”
“没有。”蒲英想了想。又说:“你们该不会是来当班长的吧?”
“嗯,猜对一半,”郭亚军笑得露出了白白的牙齿,“我真想当一回你的班长!”
“那敢情好,”蒲英一点也不以为意,“我就可以在你这个老乡兼战友的手下,好好地偷懒了!”
“你想得美!敢偷懒,看我不抽死你!”郭亚军挥了挥拳头吓唬蒲英。
“呵呵,我好怕啊。”蒲英也顽皮地躲了一下。
“哎,别闹了!跟你说正经的吧。我们女子特战排35名女兵,抽了20人参加选拔,另外还有今年刚来的40名新兵也会一起参加。”
“等等……”蒲英敏锐地嗅到了特别的意味,“你的意思是,你们这60人会和我们一起训练,并也有可能被淘汰?”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你看出来了吧,这次选拔的要求肯定不低!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就是我们那15名被孟头儿自己内部淘汰的女兵,军事素质也都比……现在的你,强!”
蒲英点点头,没有生气。
因为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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