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依德有个理论,人们随口说错的话,其实代表了他在潜意识里认定的事实,或是期望!
按照这个理论,冯垚说那话时,动机就是不纯的!
这让蒲英心里有点小窃喜,但是她不会因为结果的正确,就忽略了冯垚做法的错误!
不管怎么样。那时候大家都清清白白的,他就不能胡说!
所以,冯垚必须受到惩罚!
哼,先罚他现在背点黑锅好了!
这黑锅。他背得一点不冤!
不就是拜他那句话所赐,蒲英现在接近甲日的行动,才这么不顺利吗?
自从那天意外救了甲日之后,蒲英就一直等着甲日找上门来。
没想到,甲日竟然一直没有走近她周围五十步之内。只是通过管事送了点奶渣糌粑,转达了他的感谢。
这两日法会开始了,蒲英每每远远地坐在经堂外的初级学员的最外圈,遥望经堂内的时候,常常能看见甲日也坐在活佛身后不远处。
她感觉那个甲日常常把目光扫向自己这边。
不是蒲英自恋,以她独特的发型,在一干光头或寸头的觉姆群中,还是很显眼的。
她相信,甲日已经看清了自己,也认出了自己是谁!
但他竟然没有阿哥形容的那么花痴。没有第一时间跑到自己面前,上演“缘来了是你”的喜剧?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还受着冯垚的谎言的影响!还以为自己是有未婚夫的人!
怎么办呢?
按照既定方针,一开始,蒲英不能主动接触,不能主动解释,只能被动地等甲日的好奇心大到足以抵消他的道德观!
这两天,蒲英也没闲着,或者说整个佛学院的学僧都没闲着。
法会是上午两座、下午两座,每座的时间是两到三个小时。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几乎不干别的了,就是诵经、听经、辩经。
虽然都是坐在地上,高僧们按等级有莲座、蒲团,面前还有酥油灯。像蒲英这样的。自然只有在露天席地而坐的。
这个法会对虔诚的学员们来说,自然是个难得的提高自身佛学修养的机会。比如,陈博同学,这几天晚上熬夜翻经书,熬得眼睛都红了。
但是,对佛心不坚的蒲英来说。还是满头疼的。
按理说,一整天席坐在地,对蒲英来说不该有什么难度,但她还真的受不了。
不是身体受不了,而是坐着听一会儿经,她就会开始打瞌睡了。不管昨晚睡得多好,一听到那嗯嗯呀呀好像唱曲一样的诵经声,蒲英就想打呵欠。
格鲁教派的戒律还是比较严格的,听经时打瞌睡,显然是不行的。
蒲英每次都忍啊忍的,忍困忍得很辛苦——虽然是在任务中,但毕竟不需要高度紧张提高警惕,所以她的意志有点调动不起来。
于是,管事喇嘛召集低级学员去做杂役时,蒲英主动要求去帮忙。
法会期间最繁重的杂役,就是煮奶茶了。
现在虽是春季了,早晚的天气还是很冷的;讲经辩经,又免不了口渴,这时候喝一碗热热的奶茶,真的很解渴祛寒。
由于参加法会的僧侣太多了,茶房摆开四口大铁锅,换人不停火地一直煮着茶,也仅仅能够满足一般僧人们的需求。高僧上师们的茶点,自有精舍小厨房内的人负责。
这个煮奶茶的活儿虽然累点,但技术难度不高,蒲英干得还挺欢实的。
而且,很快她就发现,在这个茶房里,人来人往的,不但能遇到平时接触不到的高级管事喇嘛,还有一些送物资来的外来人员,可谓鱼龙混杂,信息量很大。
特别是当她发现有五六个不是说着川普,而是甘肃宁夏一带口音的人员,也经常出现在茶房后,就更加喜欢往茶房跑了。
因为阿哥说过,他们怀疑那些军火的来源就是西北的青甘宁一带。因为那里曾是“西北三马”军阀割据的地盘,民间一直有私造枪支军火的传统,解放后和改革开放后都严打过几回,但还是没有完全剿灭那儿的地下军火点。
可是,这些青甘宁人氏来茶房的次数不多,来了也只喝茶,很少说起自己的事儿。
蒲英几次借给他们的壶里添茶的机会,想和他们套点话,都无功而返。
她不禁想到,那个做内线的“雪狐”同志在佛学院内,一定也是像我这样,得不到目标人物的信任,所以难以探听到重要情报吧。
这一天下午,那几个来自青甘宁的可疑马匪,又在下午第二场法会快开始的时候,来到了茶房,要了两壶奶茶。
这时候茶房内的人还挺多的,大概是因为刚才第一场法会结束得有点晚,现在第二场距离开场还有几分钟,所以刚才没喝到奶茶的人,还在抓紧时间喝茶吃点心。
茶房内本来也只有僧侣有座,所以那几个青甘宁人就蹲坐在外面院子里的柴禾上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法会快开始了,人们也都渐渐离开了。
蒲英这才有空,不时瞅瞅外面的那几个人,可是他们还是和平时一样不苟言笑。
不过,今天她幸运地看到了他们的头领。
就在他们快喝完的时候,有个骑马的男人从院子外的矮墙经过。
蒲英是先听到一声呼哨声,后看到的那个人。
这一眼看得她不禁有点发愣。
那男人身材魁梧,五官深邃,肤色黝黑,穿着一件棕褐色的休闲西装,搭配一条深色牛仔裤。虽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