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陆续起床后,来到厨房,围着炉火,吃着蛋饼糌粑,喝着奶茶,简单而快速地解决了早餐。
阿姐领着两孩子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阿哥则陪着冯垚去坝子上办事。
梅骅骝要回招待所整理医疗药品。路佳佳本来也要跟着去,却被他拒绝了:“算了,你今天还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别忘了吃药啊!不然,我怕你的高原反应,到上山的时候还好不了。”
于是,三个女兵留在家里,陪着阿嬷聊天。谈话间,她们知道了许多关于阿嬷、阿哥家的故事。
别看阿哥家的屋子和室内陈设,不算特别豪华,但祖上却是金马草原上的大头人,阿嬷也是出身拉萨地区的贵族家庭。即使在民主改革后,草原上没有头人和贵族了,但家族的威望还在。
另外,蒲英等人根本想不到,阿嬷、阿哥的学历都不低呢。
阿嬷是西南民族学院的大学生,曾在县政府当过副县长。
阿哥就更厉害了。这位在她们眼中总是一身普通的藏袍、外表很粗豪,看起来和普通康巴汉子没什么区别的大叔,年轻时曾去过欧洲留学,会英德两门外语,回国后也常到内地跑单帮做生意,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
说起这个儿子,阿嬷的口气不无自豪地说,他在国内外、前后藏,都有无数情人呢。而且这些事,阿姐也知道。
蒲英三个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点不太自然。
藏族人的大男子主义,真的太严重了!而且男女关系也太随便了吧?
从昨天来到阿哥家做客,她们就看到阿姐一个人里里外外地忙个不停,真是个既贤惠又能干的好女人。
而阿哥呢?平时就老不在家,昨天也是下午才赶回来,并没比军车队早多久。关键是,他回到家里也啥活儿都不干,只会吆喝阿姐做这做那。
这在内地小姑娘们看来。阿哥就是典型的渣男啊!谁要摊上这样的渣老公,早就不知闹过多少次离婚了。
可是,她们看到阿姐却总是笑眯眯地看着阿哥,一副很幸福的样子。真让人难以理解。而阿嬷也以儿子的fēng_liú韵事为荣。这两婆媳,要是在天涯上,准被批成圣母小白花和极品恶婆婆了。
不过,这些与蒲英她们对阿哥一家人的印象,又很矛盾。
阿哥与冯梅二人的相识过程。阿姐对客人的热情接待,还有阿嬷一家五口的融洽和睦……这两天的见闻和相处,让她们感到了他们的豪爽开朗和淳朴自信,他们不但是地地道道的好人,也有着毫不虚假的幸福生活。
所以,对他们和内地人不一样的男女关系家庭婚姻方面的态度,还是求同存异吧。好在,大家共同的地方,还是蛮多的。
比如,阿嬷也和所有的老人一样。喜欢怀旧。她抱出自己的老相册,给女兵们看她年轻时候的照片。
这些照片印证了蒲英昨天就有的猜测,央金阿嬷年轻时一定是草原上美丽的“梅朵”(藏语:花)。看阿嬷十二、三岁时的照片,活脱脱就是另外一个小梅朵。
忽然,蒲英和苗苗发现一张照片看起来有点眼熟。
相片上是个舞台背景,少女央金和同伴们排成一列,背着水桶,正跳着轻盈优美的舞蹈。
那队形,那动作,怎么那么像她俩都学过的那支藏舞啊?
苗苗激动地指着照片问:“阿嬷。你们跳的是《洗衣歌》吗?”
“对,就是《洗衣歌》!”阿嬷也面带微笑地看着照片,似乎沉浸在了对当年的回忆中,“那个时候。我才11岁,还在拉萨第二小学上学。我小时候唱歌跳舞都不错,是学校文艺演出队的。那年,拉萨市本来选中了我们的节目,要派我们去北京参加全国少先队文艺会演。当时,我和同学们知道能去首都。都特别高兴,每天课后就抓紧时间排练,做梦都梦到了北京。可惜啊……”
阿嬷的笑容收敛了,苗苗忍不住问:“怎么?没去成吗?”
“是啊,眼看着会演的日子就要到了,拉萨的形势却变得紧张起来,最后市里不得不取消了进京表演。那时候,我和同学们都伤心极了,可也没办法啦。直到现在,一想到没能去北京跳舞,我还挺遗憾的。”
“那……”苗苗还想细问,却感到蒲英轻轻地拽了拽自己的袖子,便住了嘴。
蒲英刚才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阿嬷11岁的时候,大约就是那位著名的大和尚叛逃到国外的时候。
虽然听阿嬷的意思,对那次的事件还挺遗憾的,但是听说藏族人依然比较尊敬那位活佛。而且,阿嬷是贵族出身,虽然年纪小,但在那次事变前还是享受了几年人上人的生活。民主改革后,她就没有想法吗?
为了避免惹出麻烦,蒲英自然要阻止苗苗追根刨底了。
她对苗苗使了个眼色:“卓嘎,你忘了什么?”
阿嬷听不明白了:“你怎么叫她卓嘎?”
苗苗却一下就懂了,笑着说:“阿嬷,你知道吗?我和英子也会跳这个舞,我跳的就是小卓嘎。”
“真的?你们也会跳——”阿嬷一高兴,张口就唱上了,“哎,是谁帮咱们修公路?”
“阿拉黑司!”
蒲英和苗苗笑着接了一句,然后又和阿嬷一起哼了几句:“……是谁帮咱们架桥梁?阿拉黑司!是亲人解放军,是救星共产党,呷拉羊卓若若尼格桑梅朵桑呃,军民本是一家人,帮咱亲人洗呀洗呀洗衣裳呃……”
路佳佳虽然没有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