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音走后,苏瑞宁打算练字静静心。到了书房,她让想留下伺候的卉珍出去,自己一个人磨好墨开始写字。说起来她的字是前世的父皇手把手教的,那个男人是真的把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当初她的皇祖父宠信珍妃,所有的皇嗣几乎都折在那个女人手里,唯一幸存下来的她父皇,还伤了身子,子嗣艰难不说,寿命也损了大半。
所以她的出生几乎另父皇欣喜若狂,特别是她出生就带着吉兆,听说是祥云满天,大宁的子民皆知,她是踏着五彩祥云而来,是天定的下一任帝王。不得不说,这吉兆帮了她很大的忙。
若是不然,珍妃一系遍布朝堂,她要是想名正言顺的继位要费不少功夫。虽然不喜欢那个女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本事,一个妃子,压的皇后跟个透明人似得,即使是谋害皇嗣都能被皇祖父原谅,甚至人都死了还给她留了条后路,吩咐父皇善待于她。她父皇在位十几年间,珍妃母族的势力实在太大,而四周的小国全都虎视眈眈的,父皇不能妄动。所以珍妃继续过的风生水起。啧啧,她不会倒霉的遇到一个珍妃吧?
不过没关系,珍妃最后都让她给弄死了,还怕一个小丫头不成。她重重的落下最后一笔,看着写好的字,恩,不错,没有退步。放下笔,出了书房,带着卉珍和卉珠两人去了小花厅。她吩咐道:“卉珍,去瞧瞧苏叔叔在哪里?告诉他我在小花厅等他!”
卉珍屈膝行了个礼后,去了。卉珠跟在她身后,看着苏瑞宁的背影有些出神,若不是一些小习惯没有改变,她还以为小姐换人了呢。这走路的姿势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待她们这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还是一样倚重,只是少了几分随意,不过这些日子下来,她们也都习惯了。
苏瑞宁没有等多久,苏管家就到了,她声音平稳,虽然很是悦耳,但是却让人情不自禁的忽略她的年龄,她道:“苏叔坐吧。”
苏管家眼神慈爱的看着她道:“小姐可是有事?”他看着苏瑞宁长大,她的变化自然瞒不过他,不过在他眼里,苏瑞宁本来就是千好万好的,现在遭逢大变,他更觉的她成长的很快。
苏瑞宁淡淡的一笑,问道:“苏叔,京城我呆的时日不长,形式也只是了解了大概,至于大嫂也只是局限于内宅,我想知道,朝堂现下是个什么情况?还有陛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管家沉思了一会,说道:“现下朝堂还算安稳,张太师门生无数,朝堂势力极大,成王这些年也只是勉强压制住他罢了,现在老爷又……,陛下的处境也是不妙啊,不过老爷曾说过,陛下自小聪慧,有明君之象。”
苏瑞宁有些不以为然,处境不妙,哼,她可是比他要艰难的多,他有她爹为他镇守边关,不管成王是个什么心思总归是站在他那边,她可没那么好的运气,内忧外患的大宁差点就葬送她手里。她还不是撑过来了,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都不能把权力抓在手里,那就是他自己无能,怪不得别人。
当然,这也是苏瑞宁有些迁怒,平心而论,正和帝六岁登基,生母养母都早逝,又不像苏瑞宁是穿越的,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自她出生,就是由皇帝亲自教导的,本身她的起点要比正和帝高。
苏管家继续说道:“小姐不必太过忧心,我们在宫里也是有些得用的人,这几日我整理了一下,待会就给小姐送过去。”
苏瑞宁想着,她入宫自然要三年以后,这些时日,足够她运作的了。她把手里茶盏放下,张太师啊,权倾朝野,她倒要看看他能狂到几时。猛然间,她又想起了一事,冷声到:“苏叔,我大哥胸口的那支箭也送到我那里吧。”
苏管家一怔,慢慢道:“好。”
苏瑞宁午睡起来,卉珍就把名单递给她说道:“小姐,这是苏管家送来的,还有这支箭。”说着她把小丫头手里托盘端过来,给她看。
苏瑞宁接过名单递给卉禾,拿着帕子包起托盘里的金箭,拿在手里仔细打量。这就是要了哥哥命的那支箭啊!看着箭身上刻的字,她心道果然是他,这世上的事啊,果真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十年前,她只有五岁,哥哥们带着她去打猎,那座山在大兴和倭族的交接处,本来他们都是在外围,只是当年她人小好奇心重,乘着哥哥们不注意,进入了里头,就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同样迷路的小男孩,两人运气不好,被困了一夜后,又遇到了黑熊。她见那男孩虽然也不大,但是身手不错,虽然知道他不是大兴人,但是看到他身后的金箭后,还是教了他三箭齐发,杀死了那黑熊。一来,她当初对倭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二来毕竟在危险的时候,他没有丢下她。
当初那金箭她也看过,箭身上刻着一个木字,一如眼前的这支。她把箭扔在托盘里。轻声说道:“卉珍,我大哥才二十一岁吧?”
卉珍心里一颤,说道:“没错,大少爷是二十一岁。”
苏瑞宁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向外面,现在是九月份,正值金秋,她的院子正是景色最好的一处,自小就是如此,她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哥哥们让着她宠着她,只是如今却是阴阳两隔,他们不像是她在现代的父母爷爷奶奶,她死去的时候,他们活的很好。可是如今,这世间无条件对她好的人已经不在了。瞧瞧,多可笑,前世她一个人孤独到最后。今生却在被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