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小念歪着头擦头发,见到他,拿着毛巾的手垂落下来,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出声。--爪机书屋
空气中流动着静默。
灯光很柔。
良久,慕千初开口,嗓音低沉,“你是不是在心里怪我?”
闻言,时小念抓着毛巾的手用了力,而后说道,“你今晚是故意的,对么?你故意刺激宫欧,演这一出戏让我母亲对宫欧心生不满,让我和宫欧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越来越无法逆转。”
男人的醋意往往比女人来得强。
更何况,宫欧还有偏执型人格障碍,慕千初是料定宫欧会在她母亲面前失态。
“你生气了?”
慕千初没有否认,只是轻声问道。
“……”
时小念沉默,抬起脚要走,手被慕千初攥了回去,毛巾从她手中落到地上。
慕千初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低眸深深地凝视着她,“小念,我只是太怕了,你应该明白。”
一句太怕,就可以有意无意地做这样的事。
“千初,很多事我不闻不问,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你挑在那样一个时间救我出来,你隐瞒宫欧找我的事,你暗中监视着我的生活,这些我都知道是为什么。”时小念抽出自己的手,声音里
带着几分难受,“可我很不想接受这些,我觉得很多事情慢慢就变质了。”
她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慕千初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他现在变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变质?”慕千初低笑一声,“你怎么不直接说,是我变得有心机了?”
“……”
时小念沉默地低下眼,她不想说这句话。
他帮她太多了,无论如何,是他把她从英国救走的,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她不想扣一顶心机的帽子在他头上。
“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可那又如何,以前的我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连你,我都失去了。”
慕千初盯着她道,声音苦涩。
“我不是件战利品,你打赢了宫欧就能得到我。我们之间和宫欧无关。”
时小念说道。
“无关么?”
慕千初反问道。
“我和宫欧该说清楚的都说清楚了,我不和他再继续纠缠,但这也不是因为你。”时小念抬眸深深地看向慕千初,“千初,我不值得你守,去找个真正你值得爱的人。”
“我当然可以去找个真正值得爱的人,等我再失忆的那一天。”
“……”
“等那个从雪中将我救起的少女从我脑海中消失的那一天。”慕千初盯着她,神色深情如许,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掠动出一抹悲伤。
“……”
时小念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好久都说不上话来。
“小念,你永远不知道,失去你,对我意味着什么。”慕千初缓缓说道,“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不指望你能全心全意地对待我,但至少,你该多给我一些温柔,只要你不选择宫欧,我愿
意无限期地等下去。”
听到这样的话,时小念不是不震动的,她呆呆地看着他,正要说什么,慕千初却拍拍她的臂膀,“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慕千初转身离去。
“……”
时小念停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
曾经,她企图在宫欧那里得到温柔,慕千初却在等着她的温柔。
无限期地等下去。
疯子,全都是一群疯子。
有句话,她没骗宫欧,她是真的累了,爱得太累了,不想再爱,也不敢再爱了。
谁能让一切回到起点。
医院里。
特殊的私人病房中,宫欧坐在床上,一手按着头部,耳鸣好了,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莫娜站在一旁倒上一杯开水递给宫欧,“喝点水。”
宫欧连看都没看一眼,冷冷地道,“走开。”
“……”
莫娜站在一旁,双手握紧杯子,她觉得自己真是受虐体质,都快被宫欧的态度虐出抗体了,他语气这么冷,她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
再守吧,她总能守到他看到她的。
她转身往外走去,说道,“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真希望哪天他对她做的食物也偏执上。
宫欧丝毫不加以理会。
谢院长站在病房边,手上翻着检查报告,无奈地叹了口气,“宫先生,你不能再随意出院了,你必须住院接受观察,否则,以后头痛、耳鸣这种症状极有可能会一直伴随着你。”
怎么可以不把脑震荡当一回事,到时留一堆后遗症。
“知道了,罗嗦,出去!”
宫欧头疼,包着纱布的手按着额头,不想听到别人的话。
他谁的声音都不想听,除了时小念。
“好吧,请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别再离开医院。”谢院长朝他低了低头,然后转身离开。
碰上不配合的病人,他们医院更头疼。
封德走过来,一句话都没有,默默地打开药盒,取出几颗药递给宫欧。
宫欧低眸不耐烦地扫了一眼,拉过药就倒进嘴里,接过水杯将药一口吞下。
“少爷,躺下休息吧。”
封德站在床边慈祥地说道,脸上有着担忧。
宫欧被头痛骚扰,闻言便在床上躺下来。
门口一个人影晃过,封德替宫欧盖着被子,眼角余光瞥过,立刻转过头朝那人瞪了一眼,示意他马上离开。
那人默默地正在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