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兰开斯特会怕你们宫家?”那使者一笑,“宫爵已死,谁不知道宫家现在全是仰仗在你支撑,你一死,宫家就成了最脆的城堡,一轰而倒。”
这实在是个太难得的机会了。
“是吗?”宫欧黑眸阴冷地睨向他,“不知道你和我,谁会先死呢?”
他的声音幽冷进了骨子里,眼中掠过一抹残忍的意味。
他站在那里,风吹乱他的短发。
风声瑟瑟。
那一刹那,仿佛等待被执行死刑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使者。
使者站在那里,被宫欧的目光慑到,一连倒退了两步,然后立刻朝伯格勒走去,说道,“请你快点对他们执行填海之刑。”
“好,时间也差不多了。”伯格勒说道,同他碰了碰杯,而后朝一旁的依克拉说道,“将他们的绳子全部解开。”
“这不妥吧,万一他们会游泳呢?”
使者问道。
“没什么不妥的,这海很深,往外游只有死路一条,要敢岸边游,就给我踹下去!”伯格勒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笑得很是兴奋,“我最喜欢看人垂死挣扎了,不挣扎的死亡不好玩。”
伯格勒专业研究死法一百年。
“……”
时小念沉默地站在那里,旁边有守卫上前来将他们的绳子全部解开,她看向依克拉的方向。
他还是站在那里。
看来他是不会反了。
难道他们今天真的是要死在这茫茫大海中?想了想,时小念伸出手握紧宫欧的手,似水的双眸深深地凝视着他。
真的与宫欧葬生在一起,她没什么可惧的,只是还有太多的遗憾,真的,太多了。
一排壮实的守卫站在他们身后,准备随时推他们下海。
宫欧忽然反握住时小念的手,紧紧地握住,恨不得将她的手指捏断,转眸睨向一旁的封德,“你还行不行?”
这里只有他和封德能打一些。
这是最后一搏,死不死都要不顾一切了。
封德一直瘫坐在地上,闻言,他捂着肩膀的伤口,咬紧牙关用尽力气站了起来,抬眸看向宫欧,呼吸有些吃力地道,“我可以,少爷。”
苏瑶瑶茫然地看着他们,脸上全是哀伤。
随着伯格勒的一声“投海”响起,宫欧怒吼一声,“拼了!”
宫欧和封德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冲向守卫,从一个守卫手中抢过利器就厮杀起来。
霞光中,一道血若泼墨一般瞬间红了天空。
“……”
所有人都震惊了,纷纷往后退去。
伯格勒和使者也往后退,大声喊道,“把他们推下海!推下海!天女的示意一定要投海死,听到没有?”
依克拉呆呆地站在那里。
血光染红海边。
苏瑶瑶呆呆地看着两个男人冲进人群里,浑身是血的封德一直挡在她的面前。
宫欧一手抓着时小念,一手拿着利器见人就砍,不顾一切,时小念被他带得偏来偏去,好几次那些守卫都直冲她而来,宫欧直接用身体挡在她面前。
时小念眼睁睁地看着利刃刺进宫欧的肩,她用力地挣扎,想要挣开宫欧的手。
这样下去不行,真的不行。
她只会变成他的拖累。
“放手,放手,宫欧,我可以保护好自己。”时小念的声音染上一抹哽咽。
“你保护个鬼!”
“……”
“还不够!”
宫欧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继续往前厮杀,嘴中大声喊道,时小念迷茫地看向他,宫欧一边往前砍人一边厉声道,“时小念你给我记着,这些年我们聚少离多,我宫欧过得不够!”
太不够了。
他绝不允许他们之间只有这么少的时间。
“……”
是不够,她知道不够。
可他这样带着她,只会战竭而死,岛上全是伯格勒的人,他和封德却只有两个人而已。
那些守卫也看准了宫欧在拼命护着时小念,于是纷纷朝她攻打过去,宫欧挥起手中利器,再一次以身体挡在时小念的面前。
利刃刺破身体的声音响在时小念的耳边。
时小念的眼眶一下子湿了,她被他挡在身后,连他身上的伤都看不到,“宫欧,你放手,我求你,放手。”
他这样带着她根本杀不出血路的,那些守卫还在往这边增加。
宫欧一挥利器,抬起腿往前踹去,边砍边带着时小念往前冲,时小念用尽力气要挣开他的手,宫欧的吼声在她头顶上炸开,“时小念你怎么永远都这么不听话?能不能听点话!能不能?”
“……”
血光中,时小念的眼睛被泪水模糊。
“你给我听着,就是全世界挡在我面前,我宫欧也要我们白头到老!谁都阻止不了!”宫欧吼得声嘶力竭,带着时小念杀出去。
“……”
时小念的心口狠狠一震,挣扎的动作停下来,流着泪跟在他的身后,任凭他用高大的身躯替她挡下所有的伤害,任凭那刺破皮肉的声音一次一次响在她的耳边。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的。
她甚至不能勇敢地去挡在他的面前,他太霸道了,霸道得总是不让她勇敢。
坏人。
宫欧是个大坏人,坏得入骨的坏人。
岛民们怆惶尖叫。
地上躺着一地受伤的人。
伯格勒还在呐喊,叫嚣着把他们推进海里,依克拉站在那里满脸犹豫。
宫欧带着时小念往前冲去,鲜血从身上渗出来,他的一双眸变得腥红,没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