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刚想骂骂咧咧几句,掂了掂手中的银票,嘴一撇,唤人去叫人,反正自家大老爷好色成性是出了名的,也没指望着他能收敛多久。
贾赦气道:“去叫个美人都不乐意,磨磨蹭蹭的,你个妇人懂什么,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去去,再找些俊俏的小幺儿陪爷乐一乐。”
贾赦心中暗暗腹诽,所有人都说大爷我淫滥无度,好色成性,左一个小老婆又一个小老婆的,连个模样周正都不会放过,那好,大爷就玩给你们看。你们笑爷嚼不烂那些美人儿,大爷还不信这个邪,大爷嚼给你们瞧,咯嘣咯嘣一个,不带喘气的。”
反正当今都开始宠信娈宠,天天不上早朝了。上行下效,大爷是跟着上面那位步伐走的,步步紧跟,一步也不能落下。
你们再挑爷的不是,说爷放荡玩乐,你有本事就去御前参劾爷吧,爷还巴不得呢,爷没错的,爷是跟着龙步来的。
周瑞家的去找凤姐儿,吃了闭门羹,怏怏不乐的去回王夫人。
周瑞家的嘀咕道:“太太,二奶奶这是故意借口身体不适,还不是不愿意接手,不大肯帮太太忙呢。我刚去大房那边,离好远就听见里面有笑声传来,在门口一瞧,哎哟,一大堆花红柳绿妖妖娆娆,有男有女,模样长的可是俊了,脸上开了花似的往大老爷房里奔呢。”
王夫人啪的一锤桌子,眼皮子撩起,吊着眼角:“好个不知廉耻的大老爷,他看我病的这个样儿,还来怄我呢。”
眼下京中,谁人不知道当今宠幸男宠众多于后宫妃嫔,置后宫皇后、妃子不顾,冷落一干美人儿,撒着龙蹄子寻欢作乐,变着花样讨好那媚君的下贱男宠,外面传的已经是沸反盈天,路人皆知。
王夫人一想到自己的娘娘在宫中过着以泪洗面的日子,恨不得将那个男宠拖出来千刀万剐,狠狠唾弃,踹上几脚,鞭挞一顿。
王夫人气的嘴唇直哆嗦:“大老爷一向呆在家中,怎的会知道外面的事情?”
周瑞家的回道:“今儿那琮哥儿从外面回来了。”
王夫人冷笑道:“那琏二爷呢?”
周瑞家想了会道:“倒没听说琏二爷回家了。”
王夫人捻了捻佛珠,强压下心中怒火,冷冷道:“怪道呢,凤丫头不肯出来接受管家呢。原来是那偷懒的馋嘴猫儿离了凤姐儿,还不得跟脱了缰的野马,玩得乐不思蜀,忘记回家了呢,只怕她现在气的都快冒火了呢。”
王夫人心中稍微舒坦了点儿,倒也没追问凤姐儿为何托病不愿意前来,周瑞家的骚了一鼻子灰,心有不甘道:“太太,定是那个下流的琮哥儿挑拨大老爷的,故意气太太呢。”
王夫人搭下眼皮子啐了一口:“那个腌臜货有什么出息,他才几斤几两能挑的动大老爷,大老爷本就是个下流没正经的东西,能耐的住几天寂寞。只怕是大太太那个不安分的,在背后呢挑唆呢。”
王夫人将这笔账全部记到邢夫人头上,邢夫人正在房中数银票数的合不拢嘴,整个人兴奋的无言可表。
晚上贾政下朝后,王夫人将贾赦放荡不堪之事简单婉转的说了下,大概意思就是,贾赦昏天胡地,在家中乱搞男女关系,怕上梁不正下梁歪,带坏了家中小一辈,败坏门风,落人话柄,让外人笑话。让贾政去朝中弹劾贾赦一本,泄泄心中火气。
贾政一甩袖子,眼角阴风一扫,狠狠剐了王夫人几眼:“没眼皮子不长进的东西,妇人之见,当今都如此行事呢,太上皇都被气的羞愧的躲去太庙了,你让我这个时候去参大老爷,只怕他没倒台,垮台是我呢。我有多大的脸面能谏言当今的是非。”
贾政从王夫人身边擦身而过,瞧都没瞧她一眼:“蠢货,你让我拿命去参呢。”
王夫人目瞪口呆看着贾政的背影,跌坐在地上。
贾政接连几日再次歇在了赵姨娘处,赵姨娘整日眉开眼笑,软言软语捧哄着贾政。
赵姨娘对着铜镜卸妆,暗暗祈祷:“让这个蠢笨的妇人再愚蠢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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