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那仁济堂掌柜的独生女儿吧。
兰二妞站在一边,见杨白芷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翕动着,有种楚楚动人的风韵,穿衣打扮也算得上讲究,看得出是个生活优渥的幸碧玉。
杨白芷祝祷完毕,站起身整整裙摆,一转身正和荆钗布裙的兰二妞双目相对,她倨傲的抬了抬下巴别开了脸。
杨包氏添完香油钱,过来唤她:“乖女儿,咱们走吧q日你爹派车去接了柳家人,这会儿也该到了!”
杨白芷蹦跳着上前拉住母亲的袖子兴奋道:“娘!我得快些回家换身新衣裳。”
“好好好,就换前天锦绣阁送来的那副祥云挑金羽罗裙。”杨包氏摸摸她的小脸宠溺道。
目送她们母女走出大殿,兰二妞心头除了啼笑皆非的感觉,还隐隐约约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是为了柳湖海?还是为两辈子都从未跟亲生母亲这般撒娇过?
她连忙甩甩头抛开这些念头,朝大殿后头走去。
老态龙钟的庙祝正慢吞吞的数着铜板,兰二妞客气的施礼道:“请问庙里的客堂可还能借住两日?”
庙祝为难的手一摊道:“施主,真是对不住,这两日,客堂里被出逃的各村百姓挤得满满当当,已经住不下了。”
兰二妞二话不说,掏出个小银锭子放在了她手心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
眼前一亮的庙祝,收了银子笑眯眯道:“不过呢,后巷倒是还有几间清净的雅室,施主可以带着家人到那里去稍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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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黑透后,兰勇面色凝重的赶了回来。
一大家子刚忙忙碌碌的安置好,俱都又累又饿。
晚饭就是石芋干就茶水,兰勇拿着一块却难以下咽,目光怔怔的落在兰二妞身上。
下午谈妥了盘店的事体,他碰巧路过仁济堂,就见柳陈氏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笑得春风得意。
而那药铺掌柜一家三口都在门前迎接,两家大人说说笑笑亲亲热热的,别提多融洽。
兰勇有心上前问候一声,却不成想柳陈氏明明瞥见了他,居然就当没瞧见似的转头进了药铺里。
而柳家两兄弟忙着大包小包的搬东西,也没留意到站在街角的他。
回想着这一幕的兰勇,心头沉甸甸的的如同压了块巨石。
兰老太太和兰秦氏也感觉出了他的反常,不由得也放下手里的石芋干紧张的追问起来。
“勇子,咋了,外头出事了?”兰老太太道。
兰勇瞒下了被柳陈氏无视这个细节,闷声说道:“今日我路过那仁济堂,见到了柳家嫂子,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可她,她没瞧见我就进去了。”
“你说甚!?进了仁济堂!?莫非外头传的闲话竟然都是真的?她真打算让她家老二入赘?”兰秦氏立刻跳了起来连迭声道。
兰大妞吓得连忙上前搀扶她,小心的劝道:“娘先别急,等爹把话说完,你坐着,别动了胎气!”
兰二妞平静道:“爹,想来他们家也是为了避难才借住一阵。”
满心气愤的兰秦氏着急上火道:哼!避难借住?柳家难道没别的亲戚了?伙计一家子能借住掌柜的家避难,真是头一回听说!”
“那回兰芽来就说这柳家八成要退婚了,勇子你还不信,你看看,都住到人家家里去了!”兰老太太也嘀咕起来。
兰大妞听得这番话神色凄然,她又是担忧自己和柳江河的婚事,又是为了兰二妞而难过。
看出她的纠结,兰二妞揽揽她的肩安慰道:“姐,别担心,你和柳大哥的婚事不会生变的,至于我,他们家不提退亲,我也是要提的!”
她又转头对兰勇道:“爹爹,修炼仙术活个百来岁不是甚难事,而我本就不想嫁人只想一心修炼,之前怕您生气才没敢说,您不用心里难受,再说也不怪那柳家婶子,我这回孤身一人在山里呆了好些天,外头总归有爱嚼舌根的说些风言风语,我在田里遇上梅子姐,她还说里正娘子嫌弃我败坏族里的名声呢。”
“呸!退婚就退婚,你现在可是仙人,要退也是咱家先退,勇子,明儿个你就去仁济堂,大大方方的告诉他家,咱们家要退婚!“兰秦氏底气十足道。
兰二妞连忙劝道:“这两年咱们家地里的农活,都是柳家兄弟俩帮衬着,若是为了我的事体,让两家关系闹的僵了,可别坏了姐姐的好姻缘。”
一家子人都知道兰大妞和柳江河情投意合,听得兰二妞的话,俱都沉默了。
兰勇抿着嘴,看看眼圈红红的大女儿,又看看目光坦荡的兰二妞,叹了口气道:“强扭的瓜不甜。那明儿个我便去一趟仁济堂,商量大妞和阿海过定的日期,若是他们家提起退亲的话头,我便也顺势应了,若是不提,我也就当不知道。”
“对了,爹,您也别跟柳家人提起我是仙人的事体!”兰二妞接口道,被人知道总归会惹来些关注,还是低调些好。
“哼!知道二妞你是仙人,柳家可还舍得退婚么?”
兰秦氏憋着气,连带着对兰大妞也没好脸色道:“等你嫁过去,若是那杨家陪嫁些铺子银子,你以后在柳家可连站的地儿都没了!”
兰大妞被她说的黯然低下了头,兰二妞却笑道:“我看柳大哥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也不势利。”
草草吃完饭,兰二妞拉着怏怏的姐姐走出屋子,她不服气道:“姐,到时候,我给你出抵得上几百个杨家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