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虫拔出针刺后,少年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被吸干,而是挥舞着僵硬的四肢,开始跳起舞来。
少年一脸懵逼,众人一脸黑线,对发生的一切感到一头雾水。
无法控制的四肢时而抽动,时而挥舞,关节僵硬,像个提线木偶。少年弯腰抬腿,旋转跳跃,动作夸张滑稽,可其他人都没有感到可笑,只觉得诡异非常,像是在观看一场黑色调的哑剧。
匪夷所思的舞蹈在偏头静静“欣赏”的飞虫注视下持续了很久,少年不堪重负般发出呜咽声,希望有人能够帮助他停下来这场仿佛永不止歇的演出。
飞虫似乎感到不满足于观赏独角戏,再次朝另一名少年移动。
那少年眼看着巨大的怪物离他越来越近,眼神中溢出绝望的神色。针刺袭来,他紧缩的瞳仁突然被一股青色的火焰映亮,只听一声炸响,飞虫巨大的身体开始剧烈摇晃。
少年们闻到了一股刺激的味道,艰难的转动头部,透过淡淡的烟雾,就见虫巢上下层联通的通道入口处,又飞上来一只巨型飞虫。
在飞虫的背上,站着两个人,前面手持弓箭、威风飒然的正是佟凛。趁着少年们面前的飞虫重心不稳,他又三箭连发,火焰在空中留下淡青色的轨迹,宛如利刃般插入飞虫的侧腹,将它整个炸翻过去。
纳休斯一手抓着套在身下飞虫头上的套索,控制它前进的方向,像是神话传说中驾驶金马车去点燃太阳的光明之神一般。
飞虫飞到众人上方,二人纵身跃下,拉美尼被系在纳休斯手中锁链的另一端,顺带着也跟着掉在了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佟凛刚站稳脚步,头上便传来密集的嗡嗡声,他抬手又是一箭,硫磺在空中炸开,浓郁的气味将小型的飞虫都驱散了。
康菲忒目睹了佟凛击杀大型飞虫的一幕,顿时认出了那道青色火焰,正是那天晚上将他和尹索萨逼得走投无路的罪魁祸首,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那晚害我的人是你?!”
佟凛脸上漾起一抹戏弄的笑意,道:“那晚,是哪晚?我忘性好,不如你提醒我一下?”
纳休斯虽然不知道兄弟二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看到佟凛这样子就觉得有趣,一般人都说自己“记性不好”,他偏偏说自己“忘性好”,听起来好像是个优点一样。
康菲忒恨得咬牙切齿,偏偏无法将当晚的事情说出来,只能愤恨的别过头去,将满腔的怨怼硬生生咽了回去,有种活活吞了整条鱼骨的感觉。
佟凛和拉美尼一起将草药让少年们含在口中,加快解除麻痹的速度。
最后佟凛来到那个跳舞跳到泪流满面的少年面前,看着他求助的目光,一点也没委屈自己忍着,直接笑出声了。他这种情形看来不是草药能解决的了,大型飞虫的毒液中可能有某种干扰小脑向肌肉传递正常指令的毒素,佟凛干脆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将他击晕了。
少年在合眼之前,流露出了终于得以解脱的神色,面容祥和的扑到在地上。
等一众人恢复的差不多,佟凛和涅托一起设下了多个陷阱,引来了五六只大型飞虫并将它们捕获。被套上套索的飞虫像一架架飞行器,每只上面都站上了四五个人,纳休斯将操纵方法教给大家,众人脸上都显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毕竟在空中飞行这种事,在奥艾希斯的土地上还没有人做过,等从虫巢出去,这将成为他们一辈子最难忘的回忆和荣耀。
康菲忒之前用同伴当成肉盾的行为都被众人看在眼里,本就深感被欺骗的少年们,对他恶劣自私本质更是深感唾弃,他走到每一只飞虫前都会遭到嫌弃,没有人愿意,也不敢跟他这种人在一起。
最后他只好厚着脸皮攀上一只飞虫的屁股,紧紧的扒在上面。
佟凛和纳休斯站在领头的飞虫背上,率先起飞朝更上层飞去。纳休斯站在佟凛身后,一手拽着套索,一手揽着佟凛的腰,在他耳旁道:“你真是个天生的领袖。”
唯有这一点,佟凛和艾依西斯一样。只不过艾依西斯统帅的是虫族大军,而佟凛却是率领少年们跟虫族战斗的领袖。
也许他真的不是自己在等的人,所立锥虫巢里的情形,也许只是个意外。
虽然脑海里已经将佟凛和艾依西斯明显区分开,可纳休斯搂在他腰上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了,好像怕突然之间这个人就从自己身边消失了一样。
系统机械化的“哈哈”了两声道:“不过是一个看林子的老男人。”
佟凛对自己26岁算不算是老男人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也无所谓别人说他是领袖还是守林人,他更在意的是腰间的那只好看的手:“你抓的这么紧干吗?”
纳休斯微微一笑:“不是你自己靠在我怀里的吗?”
佟凛面对别人的时候,要么是一脸坏笑,要么是一脸轻松,唯有对自己,总是会显露出与众不同的一面。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他心里,跟别人完全不同?
想到这里,纳休斯心中因为依旧没有寻找到艾依西斯灵魂的失落感,淡去了不少。他曾经把全部的精力和心思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用永恒的生命去等待一个没有归期的灵魂,褪色的时光里只有唏嘘和悔恨。
现在却有些不一样了,心中似乎有了新的牵挂和期待。
佟凛无奈的叹了口气,反正也摆脱不了这种要了命的吸引力,索性往后一靠,就当个人形靠垫好了。
少年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