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云一翅冲天,直接飞到了半空中,王治这才收回了目光,回头看向身后的高晨武道:“去哪儿?”
“北边,金明寺。”
“金明寺?”王治意外的看向身后的高晨武,原本还以为他会直接让自己往西北飞呢。
“和尚在那里。”高晨武解释道。
王治哦了一声,立刻指挥着吞云朝北边飞去。
吞云这家伙,说起来比清风追云确实快多了,不过几分钟,就从浣花岭飞到了北郊的金明寺。
高晨武领着王治,跳下吞云的背,绕过了两个安静的院子,又转悠过了前面正人群涌动的大殿,来到了一处极其安静的偏殿里。
这处偏殿王治以前来过,也看不懂上面供奉的是什么佛,反正过来上香磕头的人少得可怜。
“金竹在这里?”王治上次陪着李昕过来,可是把整个金明寺都转了一圈的,也没见着金竹的影子,总不能他就在这殿里,自己却没见到吧。
高晨武四处看了看,也没见着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我们说好在这里见面的,难不成这家伙回去了?”
“回去?哪里?”王治也发现大殿里除了一尊佛像外,再没有别的人了,他其实对金竹的感觉还是挺好的,虽然他显得粗俗不堪,至少让人觉得可信。
高晨武一抬手,指向了前面的佛像。
王治本来还一脸平静,看着他这个动作,不由得张大了嘴巴道:“回那里?”
高晨武点头道:“佛像手中的第三颗佛珠,就是居隐寺的别院,外面知道的人不多。”
高晨武一句话刚说完,佛像的手上一道金光亮起,一个穿着大红袈裟,脑袋光溜溜的老和尚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和尚眼神看起来不太好,眯缝着眼睛盯了两人一下,竖手弯腰道:“两位施主,不知光临敝寺,有何指教?”
老和尚来的突然,王治和高晨武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等停下来,王治才意识到,不是这老和尚来的突然,而是这和尚出来的时候,气势太过强大,压制得自己和高晨武都不自觉的避开了一点,他可不认得这个老态龙钟的和尚,只能看向高晨武。
高晨武已经双手合十,恭敬的弯腰道:“回大师的话,我们是来见金竹的。”
老和尚干脆闭上了眼睛,把腰弯的更低了:“金竹正在修炼,不便见客,两位若是有要事,贫僧可以代为转告。”
王治瞪大了眼睛看向高晨武,高晨武也明显的一脸意外,他盯着老和尚使劲的看着:“可是,他昨晚才答应我,今天就在这殿里等我的。”
老和尚终于抬眼看着高晨武了,声音放缓了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金竹即便真答应了施主,老衲也不能放他跟你一同离去,半妖城的事情,我居隐寺无意插手,如今天下格局已乱,我佛门中人,当以出世修心为主,烦扰之事,能少便少了。”
这话说得够直接了,不是金竹不想来,而是这老和尚不让他来,高晨武明显有些动气了:“敢问大师,是你拘谨了金竹?”
“世间皆是囚牢,老衲又何须拘谨自家弟子,施主贵人事忙,老衲就不挽留了。”老和尚声音嘶哑,说话感觉就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随时可能倒地断气一般。
“慧辰大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兄弟!甚至连他的自由都不给了?这还是你们佛门的大慈大悲做法吗?”高晨武眼见老和尚要走了,明显有些着急了。
慧辰停了下来:“佛门本为空,哪来什么大慈大悲?金竹身具慧根,只是他还不自知,总是徘徊在尘世的迷藏之中,老衲这也是为他着想,该放下的时候,是必须放下的。”
高晨武被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看来他的口才远没有他的酒好,王治实在看不过去了,在旁边说道:“大师既然要让金竹潜心修行,偏又知道他的心不在这里,你若是不放他出去,顶多关得住他的人,又怎么可能关得了他的心?”
慧辰眯着眼睛看了看王治,呵呵的笑道:“这位施主倒是伶俐,敢问你所说的,你又做到了吗?”
“大师这是何意?”
“想必施主身在乱局之中,定然有许多的感想,许多想做的事情,可这些事情,施主可曾做到了?”
王治顿时语塞,他这些时日以来,确实想过很多,尤其是在浣花岭出事之后,他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发愤图强,再不让身边的人受伤,甚至为此决定努力修炼,绝不偷懒,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他修炼的时间,依然屈指可数,他心里一声叹息,自己终究还是做不到对自己真正的狠,不过他反过来一想,觉得这事本来就急不来:“大师说的没错,我的确没做到心里想要做的很多事情,不过,我觉得人的成长和进步,终归是一步步来的,就像婴儿想要长大成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我佛门讲究的是顿悟,只要潜心修行,终有感悟天地的时候,金竹既有慧根,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应该督促他才是,至于成长,我等修真,时日还长久。”
“心都不在此地?又如何潜心?”王治的声音也提高了。
“身在此处,心自然会回来的!”慧辰依然坚持不放,态度看样子很是坚定。
王治突然想到了戒身,他的心,就和身体正儿八经的分开了,他缓缓的摇着头道:“大师若是坚持,我们也无话可说,不过相信大师一定听说过我戒身师傅的事情,一个人的心若是想走,岂是区区皮囊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