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是又说得什么胡话啊。”
九九好像已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人,独自喃喃低语,“上一世,我未过多关注过李沐尘这个小孩,我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可这一世我早已见过长大后的他,我却清楚的记得直到我死,我都没见过那个人……”
“小姐……”
“我知道他会长成一个翩翩公子,可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到我身边。他是不是刚刚说要我等到他行冠礼的时候,他才会回来?”
九九突然紧张的反问,吓了百灵一激灵,却也肯定的回道:“刚才小少爷是这么说的。”
九九似绝望般的一笑,“男子十八岁才行冠礼,沐尘来我这那一年是七岁,待到他归来时,大晟应该已步入盛世二年,而我是死在了盛世元年。”
“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可别吓唬百灵啊。”
又想起,几年前自己所见到的那个白衣翩然的李沐尘,九九惨笑,“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就好。”
~~
又过数月,西南不断有信秘密送入宫中,九九从信中得知,小沐尘在那里一切安好,已慢慢适应了西南的环境,与西南将士同食同寝,才过几月就长高了也壮了。
知道李沐尘已经不需要自己再多牵挂,九九知道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
九九派人询问主管太监,挑了一个无人侍寝的深夜,独自提了一壶老酒,步入李智寝宫。
见到九九来,李智颇为惊异,又似早已预知,“皇后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朕了?”
皇帝的正寝,九九已经好久没进来过了,以前她为堵悠悠众口常来这里过夜,躺在一旁的软榻与李智商议国事,提他排忧解难。也会在深夜聆听李智的哀愁苦闷。
自从那次宫宴之后,九九便再没来过。况且李弘走后,李智不战而胜,九九也不需要再在朝事上替他分忧,毕竟以后他会一个人独掌江山,要慢慢适应。
九九将酒坛放在乌木紫檀的桌案上,亲自斟上两杯,“九九是想陪皇上喝杯酒。”
不再自称臣妾,李智是想宫宴那晚自己酒后出言嘲讽,九九是怨恨了自己。叹道:“你还在生朕的气。”
“九九不敢。”
李智只得苦笑,从龙榻上起身与九九对坐,掌起九九倒满的酒一饮而尽。
“听总管太监说,皇后最近一直在询问朕每日会去哪位嫔妃的宫中就寝,朕可不敢想皇后是在吃醋,只能猜测,皇后是找朕有事情。”
九九又将李智身前的酒杯斟满,笑道:“那看来,皇上今天是有意留在寝宫等九九过来。”
“嗯。”李智微微点点头,“我知道,那天朕说的话过分了。”
“九九从未怪过皇上,本就是九九做的不对。”
“不生朕的气,怎么会一直不来找朕,但既然皇后说不生朕的气,那朕就当皇后已经原谅了朕。”李智仿似一下子轻松不少,又继续道:“我们今日不提往事,只说将来,如今四弟远离朝堂,大晟的江山已经稳固在你我夫妻二人的手上。以后朕一定会做一代明君,也不会辜负皇后你。”
“皇上错了。”九九客气的敬上一杯,“求皇上不要怪罪。”
“朕哪里又说错了?”
“大晟的江山是大晟子民的,而大晟子民唯一的主子就是皇上您,与九九无关。”
“皇后不必这样谦恭,别人了解,朕却怎能忘,没有皇后,朕如今如何能安稳的坐在龙椅上。朕所得的一切都是九九给的。”
那夜过后,李智愤恨,气自己无用,气九九亲近李弘,可气愤过后,李智静心想来,如果没有九九,自己没准早就步皇兄李德的后尘。九九一路扶持自己,自己怎能那样说她。
他一直称自己是皇后,九九知道李智可能故意再回避他们名不副实的夫妻关系,九九从未求过李智感激自己,只要李智能理解她就行。可这段夫妻关系,九九累,李智也不见得有多轻松。
是时候该结束了,九九直言道:“皇上,九九今天来,是向皇上辞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