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出了宫,没有先回老家与上官一家团员,而是去了下合县。
下合县的帝王冢依然大气磅礴,这里埋葬了大晟朝的死去的帝王和直系皇亲。九九日夜星辰的赶过来,可到了这里却再也不挪不动脚步。
“李隆……”站在大片皇陵前,九九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我回来了……”
终于挪动脚步缓慢的向前走。
一步一步得靠近李隆的坟墓,九九终于忍不住扑了过去,放声大哭,“李隆,我回来了……你听到了么?是我……是你的九九回来了。”
抱着冰凉的墓碑,九九的脸不断蹭着墓碑的边缘,就好像现在她怀里的不是墓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李隆,这一次我没有再背信,没有辜负你,我回来了,九九真的回来了。”
此处依旧沉静,只有风吹过来的飒飒声。九九就这样伴随着风声哭了个痛快。直到泪哭干了也没得到李隆的回应。
“你是已经走了么?”九九瘫坐在一旁,“你是不是没等我?自己去投胎了啊!”九九怨恨的敲着墓碑,“不是说好了会等我回来的么?你这个骗子。”
“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好多年,等到石碑都长草了,没有你发话,我哪敢去投胎。”
略带埋怨的声音,那是李隆的声音,九九惊喜的抬头,“李隆……”
可是抬头哪有李隆得身影,九九四处的抓,四处得找,疯了般得绕着面积庞大坟冢绕了一圈又一圈,大喊着,“李隆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不许再跟我闹着玩。”
可无论怎么喊,直到日落星起,都不见李隆其人,更连他得声音都再没有出现过。
“你这个骗子……”
九九又回到李隆的墓碑前,嗓子已经嘶哑,再也哭不出声音,“你这个骗子,世界上最大的骗子,我守信回来了,你却不在了。你知不知道我盼着此刻与你团聚,盼了多久……”
哭累了,喊累了,九九就那样抱着膝盖靠在李隆的墓碑前睡着了……
她不知道,在她睡着后,有一个人悄悄的走到她身后,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九九,你怎么这么傻,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是又何苦。即便六弟在这,见你这样他也不会出来。”
“既然出宫了,就去过新的生活吧,远离长安,永远不要再回来……”说罢那人长长叹了口气,将身上的披风摘下,披在了九九背后。
天将亮,九九就被坟冢间的虫鸣鸟叫唤醒,一动身后披风便滑下,九九转身拾起,捧在手中喜极而泣。那披风紫衣金边,是皇子所专属的。
“李隆,你晚上来过了是么?”九九一敲脑袋,“我真笨,你是魂魄只有半夜才能出来,我哭喊一天,却在晚上睡熟了,今晚我一定等你。”
就这样,昼伏夜出,日叠一日,九九百日小憩,到了晚间就会在这空荡的陵墓间寻找,呼唤,可她的李隆还是没有出现过。冷清萧瑟的皇陵,只有守灵得护卫军陪着她,证明着上官九九还活着,而不是这陵墓间的一缕孤魂。
守护帝灵的人都知道上官皇后疯掉了,不知何时起,上官皇后因为癔症被逐出宫的传言四起。而下合县的百姓,每每到帝陵周围都会绕道而行,只因这里闹鬼,每日每夜都有女鬼痛哭。都认为这些年皇族的动荡,皇家冤屈太多。
上官九九哭累了,就安静得守在墓前,不时喃喃自语,“李隆,我就在这陪着你,也陪着先帝和先后,生前我们一直互相猜测算计,你那么孝顺,生前夹在我们中间你一定很为难,现在我陪你一起尽孝道,让先帝先后也可以享受到平常家的母慈子孝,共享天伦。”
九九知道这一世,她亏欠他太多。
这书中事儿。对于李智李弘李沐尘来说可能还要继续书写。可九九以为,她在这里的故事写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上官一家告老还乡,在家乡修了个大宅,父亲母亲在家中颐享天年,八个哥哥发挥所长,有的去经商,有的买田种菜,有的在家做diy。总之一家老小,活得算是逍遥自在,几个没成亲的哥哥也陆陆续续的成亲了。
李弘不知道在北方封底过得怎么样,而李智虽然在朝政上还没有特别亮眼的政策,但国家还是在稳定的发展繁荣当中。小沐尘也在西南渐渐的长大。
这时候的九九倒是有点期盼,自己可以顺利的在盛世元年死去,那样的话她离下去陪李隆的时间就不久了。
九九从未想过要自尽,因九九认为自尽的人是天下最不负责人的人,一个人死了解脱了,留着亲人为自己伤心落泪一辈子。可现在活着却盼着早日牺牲也是够可怜的。
九九只想着,她今后此生,时儿就回去看看父母,剩下的时间就来这里陪李隆,直到她也同他一起葬于地下。这一转眼,就耗去了一年。
可这书中的事儿,总喜欢跟九九开玩笑,就当九九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宫中传来噩耗,李智病重,将要殡天。
怎么会这样……
人人都以为九九疯了,可九九哪是真疯,刚接到这个消息时,九九甚为震惊,在李隆的墓碑前呆坐了好久。她在回忆与思虑上一世李智到底是发生过什么。
上一世,李智在位昏庸无道,沉迷酒色,听信谗言,导致大晟朝内分权极为严重,几个手握重权的权臣在宫中兴风作浪,净出些祸国殃民的馊主意,滥用重刑,增加赋税,导致天下百姓对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