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的老家是日本东北的白河藩,山南的老家则是日本东北的仙台藩。
不过冲田的老家虽是东北的白河藩,但他是在江户出生并长大的,连老家都没回过几次,东北话他是一句也不会说,他只会说这个时代的标准语,也就是关东话。
在大家都聊得正酣时,一名酒商突然进了面馆,兜售他的酒水。
这名酒商说他的酒是精心特酿过的精品,口感和烈度和市面上的所有酒水都不一样。
这就勾起冲田的兴趣了。
因个人性格使然,冲田对待那些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从不缺好奇心和探索精神。
在听到那名酒商说他的酒水和市面上其他酒都不一样后,冲田立刻好奇心大起,见价格也不贵后,就买来了一瓶,和青登等人一起尝尝鲜。
这酒商倒也没有在胡讲,他所卖的这酒水的确很不一般——“延迟”效果特强。
刚喝入口时,还不觉得这酒有多烈。
但在过上一会儿后,就会有一股股极强烈的、让人直觉得头晕目眩、脸颊发涨的后劲涌上来。
青登、山南他们都是酒量还算不错的人,所以还挺得住这股股后劲的冲击。
但冲田就不行了。
可能是因为年纪还很小的原因吧,冲田的酒量相当一般。
他直接被那强烈的后劲给干趴下了,变回了数日前那场庆功宴结束后的状态——醉成“软趴趴”的形状,青登不得不再次将他给背回去。
“冲田君他现在还在睡觉啊……”山南哑然失笑,“他没什么大碍便好。”
在谈话之间,二人已经来到了一条街边开满了商铺的商店街。。
现在的时间不过才8点未到,这条商店街就已渐渐展现出了的繁华。
商铺一间接一间地打开,行人们欢笑着在街面上往来穿梭。
咋一看,一副安泰民安的盛景。
但在仔细瞧看后,便会发现在这副“盛景”之下,处处掩藏着触目惊心的腌臜。
路边随处可见的乞丐;不知从哪个地方流浪过来的失掉俸禄的穷酸浪人;因经济的不断恶化导致生意越来越难做的满面愁容的商户……这些隐藏在“盛景”角落处的画面,无一不在无声地告诉着往来的看客们:这不是一个值得人们去憧憬的时代。
看着潜藏在街面各个角落的这些腌脏光景,山南突然幽幽道:
“街上的乞丐、浪人的数量,总感觉好像越来越多了啊……”
山南话刚说完,青登便立即以半开玩笑的口吻接话道:
“现在这样的世道,乞丐、浪人的数量不增多反而比较奇怪吧?”
山南怔了怔,随后无声地轻笑了几声:“说得也是呢……”
“冷静想想的话——幕府现在能保证这个国家的大体稳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山南抬起头,看向坐落于江户中央、放眼望去恰好能看到江户城的模糊影子。
“我虽然不大喜欢井伊大老他那连天皇陛下的意志都无视的过于强硬的执政风格,但难以否认的是,他是这个国家目前不可或缺的人物。”
“他镇住了无数在幕府的威信被西洋诸国的坚船给严重破坏后心生歹念的野心家。”
这时,他们恰好从一座神社的鸟居前路过。
山南扬起视线,瞥了眼缠在鸟居上、有着极神圣含义的注连绳。
“……井伊大老他就像支破魔矢,镇压了无数魑魅魍魉。”
听着山南这稍显形象的比喻,青登忍俊不禁:“破魔矢吗……你这比喻怪形象的呢……”
破魔矢:日本神道教里的仪式福物,专门用来驱邪祈福。
青登目前对井伊直弼所有的认知,几乎都来自“原橘青登”的记忆。
不知是不是因为“原橘青登”是官府中人的原因,“原橘青登”的记忆里对井伊直弼的印象都颇正面。
在“原橘青登”的记忆里,井伊直弼的形象……和山南刚才所说的那句话相当贴近——他虽算不上什么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大能臣,但他的存在,的的确确就像一支破魔矢一样,封住了无数妖魔。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来到了一条十字路口。
青登要往左边走,山南则是要往右边走。
“山南君,那就暂且别过咯。”
“嗯。”山南向青登挥了挥手,“之后见。”
跟山南道别过后,青登带着斋藤扬长而去。
山南倒没有立即离开。
他站立在原地,静静看着青登的身影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不断缩小。
直到青登的身影彻底从他的眼前消失后,他用只有他本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自言自语:
“国家正处于危难之际……我却空有满腹才学,无处施展……”
山南缓缓半阖住双眼。
眼瞳中,闪过几分落寞的色彩。
……
……
当日,深夜——
江户,井伊家宅邸,井伊直弼的寝室——
已是一副寝衣打扮的井伊直弼跪坐在书案后,正奋笔疾书着什么。
“你在写什么呢?”
冷不丁的,阿久笑盈盈地从井伊直弼的身后凑了过来。
“啊,夫人。”井伊直弼扫了眼已坐到他身后的阿久后,飞速地将目光挪回到身前的桌案上。
“只是在处理一些今日未办完的政务而已。”
“原来是在处理政务啊……”阿久的眉宇间此刻冒出了几抹遗憾,“我还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