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倒是我有眼无珠了。”
“平白丧失了一个宝贵的人才……实在是太可惜了。”
清河八郎听罢,其面部表情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他刚才口若悬河地细述青登得到岩崎弥太郎后简直是如虎添翼,却忘了“岩崎弥太郎原为土佐人,他之所以能为青登效命,全是因为武市半平太的‘助攻’”的这一事实。
如此一来,他先前的那通言语,都像是在暗中指责武市半平太的不是。
这个时候,站在武市半平太身后的某人倏地开口道:
“老师,既然您仍保管着橘青登的欠条,那我们去向他讨债吧!”
“那家伙现在有的是钱!不可能交不出10万金!”
“‘要用10万两金来交换岩崎弥太郎’——这可是橘青登亲口说的,而且还写下了白纸黑字的欠条!”
“这笔钱本就属于我们,不拿白不拿!”
此人前脚刚说完,后脚武市半平太就侧过脑袋,斜过眼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我们可是堂堂武士。”
“身为武士,却跟个商人似的,举着欠条去向他人要债,成何体统?”
挨了武市半平太的训斥,此人立即埋低脑袋,脸上堆满羞愧的神情。
“老师,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清河八郎见状,心中暗忖:
——这人管武市半平太叫“老师”……看样子,他应该是武市半平太的学生。
武市半平太原为一道场师傅。
他本就是文武双全的俊杰。
因此,他的道场既传授武道,也讲授学问。
其道场最引人瞩目的地方,莫过于“不问出身”。
无论是享尽特权的上士,还是身份卑贱的白札乡士、下士,都可以自由地拜入其门下。
武市半平太的阶级身份是白札乡士。
白札乡士的社会地位虽在下士之上,可在上士们眼里,它依旧是“卑贱”的代名词。
出于此故,上士们对于武市半平太的道场,完全是不屑一顾。
如此,武市半平太的门下学徒多为下士子弟。
总的来说,下士在土佐藩内的地位极尴尬。
虽是武士,却又饱受歧视。
下士们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包括且不限于:下雨天不能打伞,只能披蓑衣;不能穿木屐,只能穿草鞋;在路上碰见上士了,需要站到路边,给上士让路……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有这么一间道场,不仅不会因你是下士而歧视你,而且还会悉心教授你文武艺……可想而知,下士们自然是对武市半平太感恩戴德。
哪怕不是他的学生,也会对他敬爱有加。
武市半平太组建土佐勤王党后,其核心成员便多为他门下的高徒。
于是乎,继“教育之恩”后,武市半平太的学徒们又蒙获了“知遇之恩”。
以封建时代的价值观来衡量,如此大的恩情,哪怕是豁出命来也难以补偿!
那些称武市半平太为“老师”、跟着他来打天下的人,大多都视他为毕生的信仰!把他当作神明一样地顶礼膜拜!
也正因如此,土佐勤王党的规模虽不大,但却有着极高的向心力。
这个时候,武市半平太把话接了下去:
“我不喜欢低声下气地向人要财。”
“我喜欢直接将本属于我的东西给逐一夺过来!”
“若能灭掉新选组,我们所能得到的利益,岂是区区的10万两金所能比拟的?”
说到这,武市半平太眯起双眼,哞中迸出锐利的光芒。
“清河君,我们说回正题吧。”
“我谨代表土佐勤王党,正式与你们结为同盟!”
“从今往后,我们将守望相助。”
“同舟而济,休戚与共。”
“集合你我之力,一起颠覆新选组吧!”
清河八郎立即回应道:
“这是自然!武市君,实不相瞒,我等这一天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武市半平太轻轻颔首:
“那么,击金起誓吧!”
说着,他拿起搁于身旁的佩刀,“锵”的一声将刀身抽出半截。
清河八郎旋即做出相同的举止——拿起佩刀,拔出半截刀身。
下一息,二人不分先后地收刀归鞘。
刀镡碰撞鞘口,清脆的铿鸣震荡着空气。
随后,武市半平太一边收起佩刀,一边幽幽地说道:
“清河君,既然你我已是盟友,那么作为结盟的诚意,我就率先开诚布公吧。”
“新选组如今的规模虽已令人瞠目结舌,但是就我看来,它倒是有着不少的隐患。”
“其中最大的隐患莫过于‘橘青登在新选组里有着独一无二的崇高地位’。”
“橘青登就像是一根超大的顶梁柱。”
“他仅凭一己之力,就维系住了新选组的存续与发展。”
“可是,却也造就了‘新选组离不开橘青登’的险恶局面。”
“仁王在,新选组就在。”
“仁王若不在了,新选组就朝不保夕了。”
“橘青登麾下的其余部将的威望和能力,都不足以统领偌大的新选组。”
“因此,颠覆新选组的关键,就在于‘橘青登的生死’!”
“只要杀了橘青登,新选组便将不攻自攻!”
“私以为,若想扳倒橘青登,必先剪除其羽翼。”
“橘青登有着万夫不敌之勇。”
“正面击杀他,实在是痴人说梦。”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