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是不擅长女红。
倒是意料之中,她性子活泼外向,不像是有耐心做针线的。
十阿哥带了几分忐忑。
“九嫂,收了荷包,是不是也该回赠些什么?”
之前他预备了些皮子,还在庄子里养了小马。
可是那些皮子都是料子,半成品,送礼太粗糙。
小马还没有养成,如今又是眼看入九,也不是跑马的好时候。
舒舒想了想布音的穿着打扮。
以后要入乡随俗。
就是太后与太妃们,也没有说在宫里还穿蒙古袍的。
穿衣打扮,都是中和了,也省的成了另类。
舒舒就道:“格格现下的服饰都是蒙古那边带来的,要不你就预备些首饰,不需要太贵重,日常佩戴的就行,钗环珠链这些……现下是冬天,预备金的,或是镶宝的就行,等到明年婚期天暖了,再预备些玉镯子、玉簪子什么的,也就差不多了……”
十阿哥脑子里浮出布音格格雪白的脸,还有柔软的小手,要是她身上都是自己送的首饰,还真有些让人期待。
他就道:“我瞧着她们爱用红的,正好我那边收着些珊瑚料子,可以做首饰……”
实际上,三所库房的首饰有十来箱。
有孝昭皇后留下的,还有温僖贵妃日常佩戴的。
这些,十阿哥都不想动。
不是他小气舍不得,而是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素未谋面的姨母皇后,看似显贵半生,荣耀家族,实际上只活了二十几岁。
入宫为妃,没有一儿半女,到了先皇后去世,与佟家女争继后的位置。
有幸成了继后,可不到半年就崩了。
自己额娘这里,也不算是有福的。
幼年丧母,没等成年就丧父,出了父孝就丧了胞姐。
入宫以后,额娘虽是高位,可经历丧女之痛,三十出头就薨了。
十阿哥之前没有想过这些,这几个月被兄嫂带着的,也有些忌惮生死之事。
他觉得那些东西还是留作念想,传给下一代好了。
至于他与布音格格,则好好的,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十阿哥想完这些,跟舒舒道:“嫂子不是有银楼么?回头弟弟弄了首饰样子,就叫人送料子过来……”
舒舒听了,不由一愣。
九阿哥瞥了他一眼道:“你傻不傻?最好的师傅都在内造办,回头你拿了私房出来,去内造办按名册挑两个靠前的大师傅做了就是,多赏些银子,也不算犯忌讳……”
十阿哥笑着说道:“内造办这边也去,就是弟弟寻思着宫里师傅做活精细,工期也长,两下里准备些也好,省得耽搁了……”
九阿哥:“……”
他上下打量十阿哥两眼,轻哼道:“老十,这是被迷住了?一个大胖丫头,就那么好?”
十阿哥不说话,不大乐意听这个。
怎么就胖了?
明明就是如嫂子说的,正可好,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他很想问一句,在九哥心中九嫂不好么?
十三阿哥虽然喝了一壶水,可也被人敬了两盅白酒。
这会儿后劲反而有些上来,开始迷迷瞪瞪的。
十阿哥见了,就直接提溜他去三所安置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
九阿哥才带了几分迫不及待,拉着舒舒去稍间。
“跟你说,今儿爷跟岳父坐一块儿来着……”
舒舒看出九阿哥的讨好,也不点破,顺着问道:“那真不错,都说什么了?”
两人一问一答的。
就说跑了题……
*
远远地传来梆子声,二更天了。
四贝勒府,上房。
四阿哥胃疼的要命,用手压着,迷迷糊糊的醒来。
他嗓子里响干,抬头就看到坐在炕边的四福晋。
不止胃疼,头也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记忆断片。
就记得在内馆宴客厅,自己前面敬酒的蒙古王公台吉络绎不绝。
然后,喝了一盅又一盅。
上首的信郡王刚开始也是如此境遇,后来就跟他念叨一句,寻由子避出去了。
下首的老九、老十都不在,座位空着。
隔着桌的十三阿哥倒是在,他也不好让没长成的弟弟帮着拦酒,只能板着脸硬撑着。
……
“我怎么回来的?”
四阿哥问道。
四福晋听了动静抬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四阿哥大口大口喝了,才觉得嗓子舒坦不少。
“九弟、十弟他们用了齐锡大人家的马车送爷回来的……爷真是的,多大了,还不如弟弟们,三个小阿哥都没喝多呢,爷倒喝多了……”
四福晋忍不住嗔怪道。
倒不是她爱啰嗦,而是晓得四阿哥的胃也不好。
虽不至于像九阿哥那样脾胃伤的厉害,可也有些毛病,吃不得冷硬,也喝不了太多酒。
要不然的话,总要疼两天。
四阿哥放下杯子,揉了揉胃。
喝醉后的事情,他断片了,实在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也记得些。
九阿哥前头好像没怎么喝酒,后头就走了。
十阿哥一直在对面席上敬酒。
十三这里,自己拦了两回,后头好像也有人过去了。
“老十与十三没喝多?”
四阿哥有些担心,问道。
四福晋摇了摇头,笑道:“都清醒着呢,还跟我说俏皮话,老九说回头要画个画,将爷的醉态画出来……十三弟让我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