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吟岚两句话便让云洛洛哑口无言,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憋在心底差点成了内伤。
而白吟岚却依旧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合上了扇子,轻轻挑起云洛洛的下颚,满眼心疼之意道:“娘子,一夜奔波,想必甚是疲乏吧?瞧,眼底青黛如此深浓,让为夫甚为心疼啊!”
白吟岚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一丝醉人之意,令云洛洛竟然有一瞬的晃神,满腔怒意顿时泄了大半。
直到白吟岚的手指轻轻柔柔地抚摸上她的眼眸,她这才恍然惊醒,急忙躲开他的抚触,面色微微一红。
接着,一阵低低地笑声传来,云洛洛闻声望去,只见那些三三俩俩的下人此刻正在不远处歆羡地望着他们两人,吃吃地笑着。
骤然,云洛洛懊恼——果然,稍不注意就被白吟岚这狐狸给下套了!
她狠狠瞪了白吟岚一眼,飞身提气便朝着苍青苑奔去,将白吟岚一瞬间甩了老远。
而白吟岚却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露出一抹算计的笑意,眼底飘过一股势在必得的柔情。
江湖行走,夜不能寐是常有之事,云洛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昨晚一夜奔跑,除了在她眼底留下一抹青黛之外,并未再有其他影响。
回了苍青苑,云洛洛一眼便瞧见了正站在屋门前焦急等待的羽汐。
羽汐见云洛洛安然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迎了上去:“大少夫人,你总算回来了!大公子等了你一夜!你见到大公子了吗?”
远远瞧见羽汐眼底的青黛,云洛洛便明白这丫头定然是等了自己一夜,心底多少染上了几分愧疚之情。然而,口还未开的云洛洛突然间听闻羽汐这番话,就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所有愧疚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敢情这丫头是为了她家大公子而来的啊!
云洛洛抽着眼角瞥了一眼羽汐,径自推门进了屋中。
半响后,屋里才传来一句:“我休息一会,别让人打扰!”
躺在榻上,嗅着淡淡檀香,疲乏顿然袭来,令云洛洛越发感到睁不开眼眸。
果然,这千年紫檀木的床榻睡起来就是不同一般啊!
虽然脑子越来越迷糊,但困顿间的云洛洛还是保有一丝江湖人的警觉,因此,当她感到有人偷偷摸摸地开门入内时便立即从困意中惊醒。但她却不曾睁开双眼,只是佯装睡着,想看看这胆大妄为之人究竟有何目的!
然而,令她想不到的是,这胆敢闯入她屋门之人竟然掀开门帘,朝着她的床榻走来!
云洛洛心下大寒!所有的睡意不翼而飞,她警惕着屋中的动静,心下暗自盘衡:她明明交代过不许人打扰,但却还是有人进屋,只能说明这来人若不是躲过了羽汐,便是熟识者。显然,在云洛洛的判断中,此人属于前者!
因此,当他走近床榻,小心翼翼地朝着榻上的人儿伸出玉指之际,云洛洛便出右手以电光火石之速朝着来人的喉头袭去。
紧接着,她左手跟着伸出,一把拽住来人的衣襟,稍稍一使劲,一个腾空翻,便轻易将来人制服,压在了身下。
脸不红气不喘的云洛洛,直到此时,视线才对上了来人的面容。
当瞧清来人那张笑意盈然的面容时,云洛洛一面咬牙切齿,一面暗自思索着,若是此时将这只狐狸给弄死,她这是否算是失手?怎么想来也是狐狸活该吧?
显然,白吟岚早就将云洛洛的心思摸了个透,只听他不慌不忙的徐徐开口:“看来娘子当真喜欢在上面啊!为夫谨记了,待到洞房花烛夜,定然满足娘子的需求!不过娘子若是等不到那一日,为夫也只能任由娘子宰割了!”
话落,白吟岚两手一摊,还真有任人宰割之姿,若不是他嘴角噙着一抹享受的笑意,只怕云洛洛自己都要被他蒙骗了去!
闻言,云洛洛气得咬牙切齿,却无法再对他下狠手。
于是,她一个翻身坐起,顺手拉住白吟岚的衣襟,往床外一仍,将他抛到了地上。
白吟岚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呼痛道:“娘子,夫妻本是同林鸟!相煎何太急啊!”
然而,白吟岚这话只换来云洛洛一声冷哼:“白吟岚,你偷偷摸摸进我屋子,究竟有何贵干?”
白吟岚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沾染在衣角的灰道:“娘子,为夫等了你一夜,未曾阖眼……”
“然后?”瞧着他的神情,云洛洛心底落下几分警惕。
“娘子有所不知,为夫一旦过了夜晚就再难入睡,只是不睡的话,实在又太过疲乏……”白吟岚一脸无辜的模样透出几分可怜。
就连云洛洛都险些被他这样的神情给迷惑了去。
但,显然,狼来了的话说多了自然也就没人相信了。
只见云洛洛稍稍愣了愣,随即挑高了眉头,清欠道:“所以?”
“所以,为夫想借娘子的床榻小憩片刻!因为娘子这床榻可是千年紫檀木的,有助于睡眠。”白吟岚这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如此自然,好似借一支笔一般。
但听在云洛洛耳中却气红了脸——这厮,摆明就是在占她便宜!亏得这话也就只有他能说得如此风轻云淡!
“你睡这,我睡哪?”云洛洛是真气极了,两眼狠狠瞪着白吟岚。
而白吟岚却好似无所觉一般,朝着床榻努了努嘴:“娘子的床榻甚大,还望能挪个角落与为夫!”
云洛洛红着眼,一副想要将白吟岚撕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