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好四川现状的责任推卸问题后,朱树人和方孔炤也就可以彻底施展拳脚,在一张百废待兴的白纸上重新作画,描摹大明的江山。
日月重开大明天,可不是温情脉脉的请客吃饭。就算是请客吃饭,也要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之前的陈年烂账历史遗留破事,朱树人是一点都不会背的。
另外,说句良心话,张献忠的入川,也算是狠狠宣泄了一把四川地区数百年来积攒的矛盾,至少成都平原周边的贫富分化问题,一夜之间消失了——藩王、权贵、官员、地主,都被统统屠杀了,还哪来的贫富分化?
这一切虽完全不是朱树人纵容的结果,他已经是尽力最快追击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悲剧最终还是客观发生了。
等把张献忠干掉后,重新恢复秩序,经过宣泄的社会矛盾,好歹能确保将来再有个至少百十年太平。从这个角度说,这一切最后的事实受益者,还是朱树人一伙。
正月十二日,方孔炤和张煌言等在重庆休整了两三天后,让此前重庆攻城战的轻伤员也都可以差不多养好皮肉伤,部队才重新开拔西进,兵分两路朔流而上。
至于疲惫的部队和重伤员,当然就留下在重庆驻防,各部按损失情况轮换。
朱树人至今还是湖广巡抚,此前得到的授权,也只是打到重庆为止、为方孔炤和张煌言在川东争取到一个足够重量级的立足点。后续克尽全功的活儿,理论上需要四川巡抚和四川兵备道自行完成。
这也是没办法,谁让崇祯确实觉得朱树人这人的忠诚度,相比于孙传庭那样绝对赤胆忠心的死忠,还是稍逊一筹,略显可疑呢。
为了提防封疆大吏尾大不掉割据,也只能玩这点帝王心术了。
再次出征当天,朱树人亲自出城送行,跟着大部队走了整整一天,傍晚才快马回城,一直送到七十里外的江津县。
临别时分,张煌言还劝他早点回去:“放心吧,有刘将军和秦总镇,分别跟随我和方抚台,定能马到功成,重庆那边也还是千头万绪,事情多着呢,再送也无益。”
朱树人点点头:“一路小心,别看你和刘将军这一路需要迂回得更深远,但我还是相对更担心方抚台和秦总镇那一路。
毕竟你们走岷江,还有相对大型的水师战船可用,张献忠就算主动迎击打运动战,也拿你们没办法,打不过还能顺江退却。
方抚台和秦总镇那一路的兵马,却很难依托水军,如果张献忠知道我们各部分进合击,迂回包抄断他后路,因此敢于远离成都跟官军野战,寻求各个击破,那方抚台和秦总镇,未必能击败张献忠。
当然,张献忠要是真这么干了,我估计他也就能狗急跳墙,临死前拖个垫背的。再想回守成都,恐怕就难了,说不定会来不及。你和刘将军如果断其归路,也有可能在后续野战中为方抚台秦总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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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我要的是保住我军全师,两路人马哪一路都不能被重创,就干掉张献忠!所以,及时互相联络,守望相助。”
张煌言拍着胸脯表示一定注意,后续进军攻战途中,会每隔一两天就派出快马信使和方孔炤秦良玉联络,不会留下漏洞。
他和朱树人这番战略交流,普通人可能会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这主要是因为不了解战术背景、也不了解他们此前几天,在重庆城内闭门军议讨论战略的始末。
根据战前的军议结论,此番出兵的兵分两路,在最初阶段,还是合二为一的,从重庆到泸州之前,都一起行动,逆长江而上。
泸州目前还在张献忠的控制下,不过根据最新情报,张献忠也没留多少兵马防守——张献忠此前显然很清楚,他最首要的任务是集中力量拿下成都。要不是一开始贪多务得还想把官军援军堵在长江三峡之外,他连白文选那儿都不至于留那么多兵。
所以,泸州这种可以绕过去的地方,张献忠自然不会多留,留了也是被人各个击破,徒损战力。
朱树人在做计划时,虽然泸州还属于敌手,但他和张煌言都已经默认那地方是官军的了,唾手可得。
抵达泸州之后,按照计划官军才会开始分兵,
方孔炤和秦良玉、方国安,会从泸州转入雒水,逆流而上经内江、资阳、简州最后进攻成都。
(注:简州就是如今的成都简阳县,现在成都新的机场都已经造到简阳了,所以那地方离古成都已经不远。)
这一路因为雒水比较狭窄,多浅滩,所以无法使用大型战船,之所以还要沿河行军,主要是为了便于运粮,作战部队还是步行推进为主。
而另一路的张煌言、刘国能,包括刘国能麾下新收编的袁时中,以及朱树人派来的嫡系骑兵部队,则是在抵达泸州后,继续逆长江而上,一直到宜宾附近,
从长江转入岷江,再一路经犍为、乐山、眉山,直到青城山都江堰,抄张献忠后路。他们的目的,是防止张献忠守不住成都后继续逃。
这一路因为岷江的水量远比雒水丰沛,所以可以航行大型战船,部队安全也更有保障。哪怕张献忠发现这路人马后想来进攻,直接依托水军回撤,张献忠也是毫无办法的。
只要注意在乐山大佛附近、大渡河和岷江交汇处,别被暗流漩涡卷走就好。但事实上,自从唐朝在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