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向前追溯,空鸣道人知晓的,身携大气运的人族,也只有几代人皇以及人皇同时代的人族神将。
想到数万年前,空鸣道人就是一阵唏嘘。
古天庭崩陨、人族崛起、百族退避、圣母封印南洲……
空鸣道人曾亲历过的这些影响天地的大事件,都有一到两个大气运加身的人族大贤。
修行界有个说法:每当大气运者现身,离着生灵大劫也就不远了。
万云宗成为大志修行的庇护之所,对于万云宗而言,最后是机缘还是危难,空鸣道人也说不清。
但他愿意去赌这一次。
其实,空鸣道人这般自上古末期修得长生道果的人族仙人,想的其实还要更多一些。
这般大气运者对人族而言至关重要,指引其踏仙路、成良才,于人族而言也是大功一件。
空鸣道人或许还有机会,以大志之师的身份,被写入圣母庙墙壁上的大贤名册……
能在人族‘族谱’留名,那是何等的荣光!
空鸣道人抚须轻笑,目中多了几分向往。
“罢了,看看小平安在做什么。”
空鸣道人拿起一旁的阴阳镜,笑道:
“若他心性确实如大志所说的那般,志向高远、心如磐石,贫道就自落面皮,为他找个好师父又如何?”
老道的胡须微微晃动,阴阳镜中显出了微炎子所在方圆十里的情形。
随之,这个小老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额头渐渐爬了几道黑线。
阴阳镜中正是灯红酒绿。
两排大红灯笼将凡俗酒楼照的宛若白昼,各处能见莺莺燕燕、随处能闻侬声嗲语;
那三名身着道袍的道者,二中年、一青年,坐在角落屏风后,身后各有年轻女子加菜添酒,几名妖冶女子翩翩起舞,角落还有穿着薄薄彩裳的女乐师吹拉弹唱。
啪!
空鸣道人将阴阳镜扔到一旁,鼻尖轻哼了声,随之又摇头轻叹。
罢了,他年轻时也没强到哪去。
那时不少古国还有汇聚了百族佳人的百花坊,他年轻时偶尔也会去逛逛。
何以要求徒子徒孙去做自己都做不到的事?
空鸣道人瞬间念头通达,将阴阳镜摄回手中,准备收入袖中。
阴阳镜中忽然传来了李平安的笑声:
“执事,您看也看了,咱们当走了……这里浊气混杂,我修为低弱,怕伤了道基。”
“啊对!走走走!这地方也太污秽了!”
微炎子丢下了一锭金银,拽着李平安和陈宫闵离了桌椅,奔出了青楼。
三人在街上对视几眼,同时仰头大笑,也不顾各处凡人注视,说笑间继续朝前路逛去。
空鸣道人抚须颔首,道了句:“还算不错。”
随之,他将阴阳镜纳入袖中,继续专心为关门弟子护法。
李大志背后已浮现出了莲花的虚影,显然距离参透生死玄关已然不远。
三五日内,或可升仙。
……
且说,李平安、陈宫闵、微炎子在宛安城中四处闲逛,怡然自得。
时而纵酒高歌唱风月,时而倚窗拍腹打酒嗝;
只要不顾旁人眼神,自可得那红尘中的逍遥自在。
从清晨逛到下午时分,李平安瞧着眼前的街路越发熟悉,还看到了几个相熟的面孔。
有几位在街边乘凉的老伯也在皱着眉打量他。
拐过街角,高门大院的李宅映入眼眶。
“马上就到我家了。”
李平安目中多了几分感慨。
陈宫闵笑道:“修道自是要离乡的,贫道记得你家中只有父亲一人,今日倒也不必太过感怀。”
“这地方修的不错啊!”
微炎子笑道:
“大志师祖与你进山修行,这里竟然没荒废掉。”
李平安灵识扫过,见家宅各处都与三年前并无二致,就连奴仆护院都没少几人,不由面露疑惑。
陈宫闵解释道:“你父和你被仙人带走之后,贫道就跟本地的官府支会了一声,让这里维持不变,免得把你们的东西弄丢了。”
李平安拱手行礼:“多谢陈道长。”
“哎!”
陈宫闵连忙摆手,玩笑道:
“你我本是忘年之交,贫道如今更是要靠你们爷俩提携,这般举手之劳罢了,有什么可谢的!”
“平安就是礼数多!”
微炎子哈哈大笑:
“这要是几百年后平安开始收徒,第一课肯定是教徒弟如何做揖行礼,作揖有几个姿势,腰下到什么程度代表什么感情!”
陈宫闵被逗的大笑,李平安满脸无奈。
“这叫礼多人不怪,我与父亲起于微末,混迹乡里,若因失礼而惹仙人不快,岂不是太冤了?”
李平安注视着这宅院,笑道:“两位不如去找个茶馆喝喝茶,我去散掉俗世家产,也算了却尘缘。”
“一起,一起!”
微炎子笑道:“对于大志师祖的故居,我可是好奇的紧!”
李平安并未拒绝,带着两位道长赶去大门前。
门口的两名护院愣了下,而后急忙对内高呼“少爷回家了”,前院后院迅速聚满了男男女女。
李平安没拿架子,简单安抚了他们几句,拿了些凡人能用的延寿健体丹相赠,并让他们当面服下,随后命管家清点账目,将宅内细软尽数分给了众人。
有半数家奴不愿离去的,李平安就留下字据,让他们能在这大宅中继续过活。
暂不提众人如何千恩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