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番五次地表示亲近,陶晴还真想看看她到底手什么幺蛾子,于是回身道:“落碧,你且去同哥哥说一声。”
落碧自是应下去了,不多时便回来,道:“将军说小姐想去,和郡主去就是,只是多带个人在身边伺候着,还要小姐不可因贪嘴而乱吃了东西,到底是风寒未愈呢。还说,要回府用晚膳。”
“好,你和落蓝整日在府中陪我,怪闷的,今日就一同去罢。”
落碧和落蓝赢下以后便出去安排了。
等陶晴一出门,就晓得陶天多带个人是什么意思了,除了驾车的人,旁边还跟了四个小厮。
这奉国京城看戏,陶晴也来了过一次,确是有些讲究的,比如这个名气很大的阳春班,就多在自家的“阳春园”里开戏,一楼是对百姓开放的大厅,二楼三楼每层有十二间包厢,六排楼梯,是专门给贵人准备的,可又有不同,因为二楼是一些世族大家专门定下的厢房,按月给银子,就是空一年,都不能给别人用,三楼则是先到先得。
本来宣家只有宣骆一个人,又长年在外,没有定专门的包厢,可华家却不一样,因为儿子女儿都在京城,便在二楼靠中间定了厢房。
宣骆年纪轻轻就领了镇国将军的衔,是典型的实力派新贵,这阳春园老板接连几天都想着巴结如何巴结宣府呢,陶晴出门的装扮又稍稍有些特别,所以自上次同陶天来过一次后,就教老板记住了。
她看到陶晴便立刻迎上来,行礼道:“宣小姐来了,三楼还有正中间的包厢,您看可好?”
“好。”
陶晴话音刚落,后面的华纤凌就两步上来了,对她道:“因想着要邀匀匀过来,我一早就让人把包厢打理好了。”
“我倒还好,只是今日还带了落碧、落蓝两个丫头,实在不好去郡主那里搅扰。”
大概是真的没有想到她真的要带着两个丫头听戏,华纤凌脸上怔了怔,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了,笑道:“匀匀不必同我如此客气。”
陶晴趁着低头的功夫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慎重帝道了谢,然后就任由她携着自己的手,上了二楼。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间,落了座,自有专门的小厮将东西送到门口,华府的丫鬟只隔着门槛将果盘茶点接过来,只是小厮刚刚退出去掩上门,须臾,门又被从外面推开了。
陶晴抬头,因为逆着光却只看到一个身影,按说这样小的一扇门,身量若略长些的话,进来时难免也让人觉得促狭了,可来人却如同郊外踏青一样踱了过来。
华纤凌“连忙”上前行礼,只是脚下的步子好似能婀娜出莲花来,那人依旧温温浅浅地笑,说:“华英郡主无需多礼。”
避无可避,陶晴也只有上前屈了屈膝,道:“民女见过王爷。”
怀珺伸手在空中虚虚帝托了托,道:“宣小姐客气。”
来了贵人,陶晴只能去靠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怿王自去上首落了座,道:“今日在街上偶遇华侍郎,说是阳春园有戏,便跟着过来瞅瞅,不想遇到你们。”
华纤凌立即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来,“匀匀同我也是过来看戏的。”
“是,宣匀蒙郡主相邀,便过来了。”陶晴道,这关系还是撇清点的好,我也是被请来的,可不是故意要过来碰你的。
一旁的华纤凌跟着笑了,有点讪讪的。
几个人寒暄的功夫,戏台子已经准备好了,一群画着脸谱的人便热热闹闹地登台了,屋里也跟着静了下来。
陶晴趁着饮茶的功夫,低着头往后扫了一眼,见华纤凌正从眼角偷瞥怿王,而怿王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戏台子,也不是目不转睛,好像……朝自己这边瞄了一眼?
陶晴赶紧将撤回目光,正经八百地喝水,可心里却开始犯嘀咕了,刚刚他是真的朝这边扫了一眼,还是自己的错觉?她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了,索性抬头盯着戏台子,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她竟也听懂了几句。
她慢慢地入了戏,却不知有人一直上翘着的嘴角抿了抿。
台上演的是将门虎女与文状元之间的悲欢离合,不过是豪门千金与发迹了的穷酸书生之间的是风花雪月罢了,只是因为换了个设定,也算是有了些“秀才遇到兵”的新意。
只是这台戏却委实有些长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谢幕,华纤凌很是感慨地道:“果然好看,将军之女同书生语文确实般配,匀匀觉得如何?”
陶晴将茶盏放下,略一沉思,郑重道:“唱得甚好。”
众人看她先前沉思的样子,本以为她会有什么高见,不想确实这么一句,华纤凌也不死心,但她却没有做出头鸟,只是皱着眉,十分不解地看着陶晴,表明了是“我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你再说点”。
陶晴自然明白,她笑笑,“宣匀自乡下来,虽看过几出戏,不过都是乡野间社戏,跟阳春园自是没法比的。但是看人物的话,总觉得那个唱小姐的花旦比不上唱嫂嫂的青衣,那个青衣当真是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那华纤凌还想说什么,却被她哥哥抢了先,华侍郎道:“宣小姐所言甚是,那唱花旦的想来还是个新人,火候还未到。”
华纤凌见不好再在这个话题上就纠结,立马转了目标,问怿王:“听闻聚香阁的素斋十分好,哥哥今日已在那里订下了厢房,不知王爷可愿赏光?”
怿王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笑道:“如此,今日便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