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都城开封府大内皇宫御书房内,在御书房已恭候多时的燕国长公主显得有些不耐,好容易将太宗皇帝盼来。
“皇兄,励玟那里怎么样了?”太宗一进书房,长公主匆匆告了礼,便沉声探问,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那小子不知从哪倒腾出十来艘大战船,励玟给弄了个措手不及!”太宗脸上更是阴得能降下雨来。
“既然励玟也遭了重创,皇兄,该到了阻止局势恶化的时候了!”长公主这一年半来就没有过几天舒坦日子。
先是三王兄秦王篡权后不知去向,再又是侄子武王夫妇自尽,然后侄孙周昱昭于南方建权立制,公然与大梁对峙。
大梁到如今已是岌岌可危的状态,若再任之发展下去,很可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果先皇太祖千辛万苦打下的基业,最后葬送于手足相残,而拱手让人,岂不愧对周家列祖列宗。
当初,虽然知道立储一事会闹得不可开交,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态势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一个局面,早在周昱昭对应天称帝之时,她便来劝过皇兄太宗,让其立周昱昭为储君人选,免得一场氏族内部纷争。但太宗当时除了怒不可遏,根本就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
事到如今,大梁由稳操胜券的一的境地,倘还不知进退的话,只怕结局会两败俱伤。
“阻止?箭在弦上,你倒要朕如何阻止?”太宗直面长公主,试问。
“当初。我不止一次劝过皇兄,早些立下储君,不管是励瑾、励玟还是励勤,我想就算皇兄选了励瑾或励玟,励勤那里也不会有何异议的,我还是了解他们夫妇的,绝不是冥顽之人,只要皇兄给他们一个准头。他们便晓得知进退!结果……”
你倒好,非要赶尽杀绝,逼得皇氏一家家破人亡!
最后一句,长公主吞在腹里,没好说出口来。
“谁又晓得朕的良苦用心?”太宗一双眼睛通红,泛着疲乏,“你以为朕想把大梁搞垮?你当真以为励勤是省油的灯?朕只恨当初手软。把他的儿子放走!”
“皇兄——”长公主逼近一步,“难道你真要和昱昭这么斗下去?不管是你还是他,姓的都是周啊,都是父亲先高祖的子孙,何苦呢又是?”
“我知道姓周,你那宝贝侄孙儿知道么?勾结蛮军,串通南秋。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太宗说着近乎咬牙切齿。
“所以,你还是一纸召书将储君之位让与他吧,免得生灵涂炭!”长公主皱着眉头,苦口婆心。
“你是不是让朕认较输,是不是以为朕斗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太宗一甩袖口,面色愠怒。
“这不是认输不认输,这是对大梁最好的保全之法!”长公主一再苦劝。
“哼——朕当年血里来血里去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实在不行,朕亲自过去会会他!”
闻此,长公主摇摇头:“皇兄。南部边军里头有士官被昭儿策反,你就不怕北边万一亦是如此?”
万一北部边军南下,占下都城,那这场对峙几乎可以宣布结束了!
“哼!”太宗冷哼一声,侧头对长公主道,“你先回仁寿宫!朕还有要事处理”
心知皇帝是不愿听下去,长公主张口欲言又止,暗叹一声。然后福身行礼退出御书房。
不过在听了长公主的提醒后,太宗没有率兵南下的意思,而是镇守都城,只命陈王不惜代价守住大江北岸。
然事实情况是。陈王的确不惜代价地拼命镇守,但无奈周昱昭与秋尼尔嘉联手,强强联合,不到半月功夫,便成功登上北岸。
陈王秉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意念,带领残兵败将退居徽州境内山区。
徽州境内山区绵延重叠,陈王借此为屏障,做为歇脚之地,只待寻机定夺下一步的打算。
五月十五,月圆之夜,周昱昭和秋尼尔嘉在徽州城城楼内设庆功宴,犒赏大周和南秋文臣将士。
李眠儿是在周昱昭胜利过江之后,被接往徽州,这一晚的宴会她自然是要出席的。而秋尼霁晓则是应了她哥哥秋尼尔嘉要求随后也被接来,只是晚宴周昱昭未让她露面。
不过对此,秋尼尔嘉似乎不大乐意,当着所有人面,说是想她妹妹了。
周昱昭不好当众拂了他的面子,便着人请来秋尼霁晓。
其实这个宴殿是有东西各一处偏门的,但秋尼霁晓却偏要从大殿正门口摇曳而入。
仍旧一身轻薄红裳,只是样式更妖娆,长长的裳摆远远地拖在地上,飘扬的披帛从臂藕间穿过继而荡在身后,随着她娉婷的身姿一漾一漾。
殿内已酒过两巡,许多人渐现微醺,眼前乍然走来这么一位婀娜多姿的绝色美人,顿时个个眼神一亮,若非知道来者身份,不敢生出觊觎之心,只怕一时殿内定满是吞咽口涎之声。
李眠儿抬眉扫向殿央,眼前这个场景让她忆起三年前第一次参加国公府家宴时的情形。记得当时自己走得还是偏门,但众目睽睽的感觉令她记忆犹新。
但与自己不同的是,秋尼霁晓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她面上妆容精致美艳,应是极易让人想入非非的吧!
她低首饮着酸梅汁,右手边已经摆好一张空座榻,只等秋尼霁晓来坐。
当秋尼霁晓的衣袂映入眼角时,李眠儿重新抬起头来,冲她微微一笑,然后示意她地上的座榻。
然秋尼霁晓在看到地上的座榻时,略做迟疑,她瞥了眼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