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太在情绪最失控的时候都没有失去理智,连哭泣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她比金穗更了解形势,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敛起,眼中有抹赞赏,严肃道:“黄姑娘,你说得对,我今日是有些冲动了。你回去之后,再来蜀味楼时换身衣裳,就穿你做蜀味楼账房管事时的衣裳。”
金穗脸又一红,她化名“金鑫”的事只有身边的几个人知晓,从未跟姚老太太提起过,没想到姚老太太不仅知晓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破。
朝姚老太太匆匆行了一礼,金穗走出门外,听到玛瑙和锦屏喜极而泣的声音,在门口犹豫三秒钟,她径直下楼回府,没有带上晓烟。
回到黄家,金穗赶忙去找黄老爹,将她在路上写的一封信以及姚长雍的信交给他。金穗担心黄家里有叛徒,不敢和黄老爹明说,她想起月婵那日看见了寒玉盒,眉尖蹙了蹙,楚王妃送的四个丫鬟里面,只有一个月婵是最可信的,也许可以信她。
这时候,黄老爹已看完了金穗的手信,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金穗郑重地点了点头,低声道:“爷爷,都是真的。”
黄老爹不敢耽搁,二话不说取钥匙取寒玉盒。金穗将寒玉盒装在自己的首饰匣子里,回房换装,喊了月婵进来伺候。不管月婵可不可信,她要把月婵带在身边。
出门时,木兰等在外面,迎上来笑问道:“姑娘又要去蜀味楼啊?”
金穗唰地打开折扇,晃了两下,笑道:“小丫头,叫我少爷!”说着,用折扇挑起木兰的下巴。
木兰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羞恼道:“姑娘又逗我!”
“哎,少爷我可不是逗你,是调/戏你,哈哈!”金穗笑着迈开大步朝外走去。
“姑娘真是淘气。”月婵忍不住也笑了。
木兰不擅调笑,一路跟到后门,问月婵道:“月婵姐姐,怎么没看见晓烟啊?这小妮子,居然放着姑娘不伺候,自己躲懒!”
“行了,是姑娘留了晓烟在蜀味楼。姑娘要出门,带晓烟总是不方便。”月婵和颜悦色地道。
木兰瞟了眼月婵怀里的首饰匣子,目光中裹着一抹深思,嘴上却是嗔笑道:“月婵姐姐就是偏心晓烟,都不疼我和八宝。”
“瞧你说的,你们三个和我一起服侍的姑娘,我什么时候不疼你们啦?”月婵嘴角勾笑,站住脚,道,“好了,锁好后门赶紧回去吧,让人看见‘少爷’从我们府的后门出来,还不得吓死!”
金穗撩开帘子,见晓烟还盯着月婵手中的匣子,她眯了眯眼,笑道:“月婵姐姐快上马车吧。木兰丫头,下回换你伺候金鑫少爷。”
木兰忙兴奋地答应一声。
金穗撂下帘子,嘴角笑意更深。
月婵奇怪地问道:“姑娘笑什么?前几日姑娘闷闷不乐,愁着个脸,今天倒笑了,却又古古怪怪的。”
金穗靠在马车壁上,身子微微歪着,偏着脑袋,似笑非笑地说道:“月婵姐姐,这几年我对你和晓烟、木兰、八宝几个人怎么样?我想听听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