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府的礼明显是金穗和黄老爹两人的手笔,金穗在金玉满堂选了这枚每年限量推出的簪子,而黄老爹选了送地契。
金穗回府后在晚饭时跟黄老爹提一句办妥了,黄老爹笑道:“你双魁哥哥初涉官场,最缺的便是引路人。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洪府打开这个突破口,于你双魁哥哥来说,恩同再造。”
金穗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兀自琢磨着洪夫人今日瞧着精神不济,洪燕菲也去参加选秀了,洪夫人和马秋霜家的长辈们一般,对此是讳莫如深,要么是洪燕菲没选上,要么是洪燕菲封了个不起眼的低级嫔妃。
黄老爹这边开始着手调查邮差,梁州这边的邮差是没问题的,伯京那边他又插不上手,只能瞧瞧祝叶青肯不肯帮这个忙。
忙完洪府的谢礼,金穗又参加了一场同窗的婚礼,这是除姚莹莹的婚礼之后,她第二次参加梁州高官之女的婚礼,是方州牧家的大姑娘方冰莲出阁,与姚莹莹有过同窗之谊,比着姚莹莹小上一岁,与金穗一起修习过书法课。
黄家只有金穗一个人受到邀请,黄老爹不在列,金穗其实并不想去,她跟方冰莲其实交情颇浅,这种自己受到邀请,爷爷却不在列的感觉,真的不好,无奈姚真真一再派丫鬟来府上游说,金穗只好赞同。
方夫人十分会做人,单独把方姑娘的同窗们安排同一席面上。张婉和许燕萍毫不费力地找到她,逼问金穗这些日子怎么又“闭关”了。
金穗含含糊糊地道:“酒楼里忙,薰衣草农庄有夫人们租借,几个庄子赶上农忙,家里丫鬟们小厮嫁娶……唉。你们不当家不晓得柴米油盐的琐碎,今儿能出来松泛松泛实属难得。”
张婉同情地点头,许艳萍奇道:“往年咱们上学堂时,你同样理着家务,也不见你乱了阵脚呀?”
张婉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金穗的推脱之词,横眉冷对。
金穗苦笑,许燕萍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拆她台啊?
许燕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咳了声,轻掩了茶盏,眼神飘来荡去,就是不看金穗。
金穗在张婉的怒视下,豁出去道:“唉,爷爷在为我挑赘婿嘛!”微微垂头,作害羞状。
金穗正在内间靠门的地方坐着。方进门的姚真真不经意听到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她踹了下门槛:“方家的门槛没事做这么高干什么?”
秀枝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她家姑娘没有大姑娘压着,这本性越来越奔放外露,真是无比怀念大姑娘啊!
张婉和许艳萍笑着揶揄金穗,眸光轻转间瞥见姚真真,都起身迎一迎。互相见过礼,四女依次落座。
姚真真脆声问:“你们聊什么?我在门外都听见你们的笑声了。”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纷纷意识到她们正坐在门口的席位上,贪图这扇窗子正对一丛翠竹凉爽。却忘了这个位置的说话声最易被进出门口的人听了去,脸上便有些不自在。金穗更是恼羞成怒,一张脸憋得通红。
几人换了席位,选了一面对水的窗子。
金穗怕话题再扯到自己身上,横竖姚真真只会看笑话,不会仗义打圆场,她忙找了个话题道:“我方才路上遇着贼曹掾史家的洪夫人。瞧见洪夫人面色不怎么好,便想到许久没听说过洪家姐姐燕菲的消息,你们可有听说过?”
今日在来时的路上还真遇见了洪夫人的马车,但因为相距甚远,金穗只听家丁汇报过,没有上前打招呼。
张婉和许燕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莫名其妙,张婉性子直一些,直言道:“黄姑娘,我们不认识洪姑娘。”
金穗想了想,洪燕菲最初与马秋霜只与投缘些,没上过锦官城的女学堂,不是张婉她们这个圈子的,便讪讪一笑。
这时,姚真真脸色不怎么好地道:“洪姑娘我晓得,原与马姑娘有些交情,前年去了伯京,之后没回来过。”
呃,金穗哑然,文华早已告诉过她,这么久以来,文华再没与洪燕菲有过联系。
张婉和许燕萍又互视一眼,原来洪姑娘去选秀了。可是,洪燕菲与姚真真无缘无故的,怎么惹到她了?洪家来锦官城,自从洪夫人踏入锦官城的交际圈之后,姚真真和姚莹莹便鲜少出门应酬了,按说,洪燕菲应该没机会招惹姚真真吧?
张婉和许燕萍的疑惑也是金穗的疑惑,姚真真看了看三人,神色微微轻松了些,道:“洪姑娘落选,在伯京她祖父母那里。”
张婉和许燕萍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但是她们压根不认识洪燕菲,连同情都不曾有。
金穗淡淡垂下眼帘。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张婉兴致高昂地低声叽叽喳喳八卦哪个姑娘说了哪个婆家,金穗目光扫过,把张婉提到的千金小姐们与在座的姑娘们对上号,对一圈下来,她忽地发现,嘿,她居然成剩女了!比她大年纪大的不是等着成亲便是已定亲,跟她年纪相仿的已有相中的人家。
金穗自我嘲谑道:“经张姑娘这么一点,我觉得就我们桌上没定婆家的姑娘最多啊!”
张婉目光逡巡,一拍手,道:“还真是!”又悄声问:“黄姑娘就算了,是个奇葩。姚姑娘,许姑娘,你们俩定了亲事没?”
她的目光主要落在许燕萍身上,因着许燕萍是她们四人中年纪最大的。
许燕萍一愣,羞红了脸,垂下头,死死地拧帕子。
看这模样八成是有了。
张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