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般只要是上那么后一层霜的季节,都只能是冬季,而不是秋季,秋季的霜没有那么浓重!
叶白没办法让自己入睡,他感觉后背都要冻僵了,身上刺痛,只好站起身来,在牢房中轻轻的走动,他没有跺脚,因为怕惊扰到那个老头。
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礼节,叶白是个真正的绅士。
走动了一会儿,身上暖和多了,不过还是很冷,嘴里呼出来的白气越来越浓,这是气温不断下降的表现。
铁门和墙壁以及屋顶上都蒙上了一层白霜,真像是呆在冰窖里。
叶白顾不得礼貌了,他开始跺脚,然后跑步,然后打拳,门外也到处都在响着类似的动静,还有人哭喊嚎叫,倒是让冷意少了很多。
叶白打拳的时候在想,这样的一个晚上过去,肯定会冻死不少人。
叶白不时的看一眼那个老头,发现这个老头一直都稳若泰山一般坐在床头,默默的用那把惨白的骨头刀慢慢的磨刻手里的石头。
那应该是一个女人的雕像,叶白如是想到。
叶白整整打了一夜的拳,直到天亮以后送来微微冒着热气的早餐和一件厚一点的囚衣,他才终于得到了解放。
穿上囚衣,喝着暖汤,嚼着坚硬的面包,虽然条件如此的艰苦,可是叶白却感觉到了幸福。
至少,他还活着,至少,他还能吃上饭穿着夹衣!
那个老头也在默默的吃着东西,夹衣披在身上,吃饭的时候他会放下骨刀和石头,专心致志的对付手中的早餐。
这是一个非常刻板固执的老人,叶白心想。
吃过早饭,是一个非常漫长的白天,放风在接近傍晚的时候,这种安排其实非常不合理,但是却没有什么人敢把这种想法说出来,即便,说出来也没有人会听!
叶白吃完饭听到自己的衣袋里哗啦作响,才想起自己昨天还得到了不少的战利品。他把那些东西掏出来,发现其实也不过是两根卷叶烟,一根火柴,一根铅笔,还有一个粗糙的小本子。
这死样东西,却让叶白兴奋起来,他把烟和火柴揣起来,用铅笔在那个手掌大小的小本子上写字,都是小到了不能再小程度的字,好在铅笔芯很硬很尖,才能让他完成这高难度的写法。
叶白写的是日记,狱中日记。
其实叶白更想写小说,可惜这个小本子太小了,他可能在这里呆上很多岁月,得珍惜纸张节省着用。
当一个人的身体失去了自由的时候,灵魂和思想却依旧可以海阔天空。
叶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就问老头:“大爷,今天的日期是多少?”
老头没有说话,就在叶白决定用记忆中的云龙历来计算的时候,老头说道:“阿历二三零三年十月二十八日,图阿蒙没有农历。”
老头的声音柔和磁性,和叶白想象中的那种沙哑低沉完全不同。
老头说完话又忙碌起来,叶白很好奇的问:“大爷,难道你不需要睡觉吗?”
老头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干活儿,叶白见过很多脾气古怪的人,对老头的反应不以为然。
叶白先在小本子的硬质封面上写了四个字:狱中日记,后来想了想又加了三个字:小白著。
叶白并不是想让这本日记传扬于世,只是他现在需要精神支柱,这本日记就是他的精神支柱,他需要认真的态度和精炼犀利的文笔,即便是日记,也不能马虎。
翻开日记的第一页,他没有涂掉那上面原来写就的一行他不认识的文字,不过他知道那是图阿蒙文字。
叶白直接在那一行文字的下面工工整整的写下日期,再写三个字:天气很冷。
接下来,叶白就写了他从那天早上被逮捕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写了好几篇,叶白看了一下总厚度,有些后悔写多了,以后必须更加简练,只挑最重要的事情写。
距离放风的时间还早,叶白很有继续写下去的yù_wàng,可惜小本子只有一个,那是他以后的精神食粮,用完了就白瞎了。
叶白有些郁闷,不过,他无意间掀动身上的夹衣,他发现者衣服都是用一层层细密白布做成,那白布看起来质地比纸张要好多了,用铅笔轻轻划了一下,立刻就留下了一道痕迹,十分的清晰。
于是,叶白就把衣服脱下来,拆开下摆,发现这衣服竟然有好几十层这种轻薄的白布,不过并不是完整的,而是由一片片碎步缝缀而成。
这倒是正和了叶白的心意,他一边感慨图阿蒙人做事的认真态度,一边骂骂咧咧把衣服里面的白布拆下来一片。
那看起来薄薄的白布仔细一看,好像还分着层,叶白搓了一下,就把一片白布分成了五片,拿铅笔试了一下,依然不耽误写字,只是写字的时候必须要铺展平整。
这绝对是个意外之喜,叶白计算一下,这么多的白布,写个千万字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用铅笔写字不是用用电脑,他每分钟能写个四五十字就不慢了,这样计算下来一个小时才能写三千字,一天写上二十个小时才六万字,一个月能写一百八十万字,这些布能够用半年左右。
不过铅笔可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这个还是个问题。
算了,不管了,先写着再说。
叶白把小本子先留着,用来记录平时的灵感,比较方便,他把白布铺在自己的床头,他坐在地上,认认真真的写下了三个字:创世记。
这两个龙飞凤舞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