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保佑,菩萨保佑,老天爷保佑,上帝保佑,神保佑,主保佑…”夏暮晨在心中不断地默念着,他把所有知道的神都念了一遍,然后又重复地再念一遍,如此,不断地循环…
我愿把我一生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今天,全部都用在你的身上,只要你没有事,我愿我的余生不再有任何的运气…我愿用我一生所有的幸运换来你的生命,即使用尽我来生的运气,也在所不惜。我求求你,求求上天,你,不要出事。
空荡荡的走廊异常的安静,一些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些人焦急地来回走动,每一个人都心系一处,等待着最终的消息。
终于,手术的门打开了,它的速度很慢很慢,慢到让人窒息。如果说有一种时间叫做度日如年,那么门打开的那一秒钟,可能,是一百年的时光。
夏暮晨等人扑了上去,围住了医生。他们的眼睛焦虑、祈祷、期盼、等待、哀求…也许,用尽人类所有的形容词也没有办法形容众人在那一刻的眼神。
夏暮晨更是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脏已经蹦到了嗓子眼,他停止了呼吸,每一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双眼一眨不眨,血液停止了流动,神经也失去了感知,甚至每一个细泡都停止了工作。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医生的身上,等待着医生宣判最终的结果。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摇了摇头。
那一刻,所有的血液在一瞬间冲进了夏暮晨的大脑,他的身体变成了冰块,表皮没有了任何温度,大脑是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定是听错了,或者是医生搞错了,或者这是一个玩笑,所有人都是演员,他们都在欺骗自己,周围的人是假的,这家医院是假的,郗可熙出事的消息是假的,假的,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对,他们都是假的。
“嗡——”耳鸣声再一次响起,可是他却不知,他,什么也不再知道,失去了思想,失去了感知。
直到一张床从手术室内推了出来,一条洁白的被子盖在了上边,蒙上了脚,也蒙上了脸。
所有人都迎了上去,而夏暮晨则是冲了上去。
他的手放到了被子上,要去掀开,可是,就在他抓住被子的那一刻,手却颤抖了,那条被子好像有几万吨重,甚至,比那还要重。
他不敢去掀开,因为他害怕,那张被子下面真的是郗可熙的脸,也许不去掀开,他还能欺骗自己,躺在里面的人不是郗可熙。
不知是谁,掀开了被子。
那张清秀的脸出现在了夏暮晨的面前,一瞬间,哭声四起。
她的双眼自然的闭着,长长的睫毛轻轻的贴在闭合处,精致的鼻子依然是那样的俏丽,诱人的嘴唇轻轻的合着。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脸蛋比过去更白了,嘴唇也是一片白色,没有一丝血色,好像是白雪一般。
就在这一刻,夏暮晨终于抑制不住了自己的泪水,它们大把大把往外涌着,一滴接着一滴地落下,打湿了被子,也朦胧了夏暮晨的脸。
我的可熙呀,我的妹妹呀,我懂事的可熙啊,我善良的妹妹啊,我最爱的可熙啊,最爱我的妹妹啊,我正要求婚的可熙啊,我打算领证的妹妹啊,我要走进婚姻礼堂的可熙啊,我想要白头偕老的妹妹啊…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你和我说一句话啊,你向我伸一下舌头啊,你叫我一声哥哥啊,你和我做一个鬼脸啊,你骂我一句sè_láng啊…我求求你,你做什么都行,哪怕你和我说一声分手,哪怕你和我说一声再见…我求求你,只要你醒来,只要你别这样的睡去…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你忘记了吗?你让我在机场等着你,说好的不见不散呢?你忘记了吗?今天应该是我们领证的日子呀,说好的结婚证呢?你忘记了吗?我还欠你一个正式的求婚呢,那场演习可不可以还有一个正式的求婚仪式?我求求你,我答应你,让我再向你求婚一次,对,你说的对,那一次的求婚只是一场演习,我还有一次正式的求婚,要比那场求婚更正式,更走心,更让你感动。
你忘记了吗?你设计的那栋别墅,是我们结婚的场地,那一天你提出了那么多美好的设想,你绝对不能不管啊。你忘记了吗?你还有一个酒吧梦,我已经把房子给你找好了,你可以去实现你的梦想了。你忘记了吗?你说过会和我一直到到老,一直到白头,你绝对不能说话不算数。你忘记了吗…你忘记了吗?
郗可熙,郗可熙,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赶紧醒来。我愿用我一生中所有的运气,换你回来。我愿我后半生所有的事业全部失败,只求你能在这一刻醒来。佛祖、菩萨、老天爷、上帝、神、主…我说的是真的,我求求你们,可不可以给我一次交换的机会,就这一次,用我所有的一切,换回郗可熙的生命,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求你们…
那张床被缓缓地推走,速度很慢很慢,可是夏暮晨却根本跟不上它的速度,他的双腿已经软了,跪在那里,痛哭着,他不停地**着郗可熙那张冰凉的脸,他不敢用力,深怕弄疼了她。那张脸是那样的迷人,那样柔软,他每天醒来都会看到的那张脸,她还是那个样子,她一定是睡着了,和每天清晨时一样地睡着了,她很懒,不爱起床,这会儿一定也是这个样子。那你就多睡一会儿,不过,请你一定要醒来,求你一定要醒来。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