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去了大半天还没回来,郑森笑道:“吴兄这泡尿好长啊。”话音刚落,听到附近一声大吼:“你作死啊?”然后传来吴三桂的声音,好像在解释什么。
怎么到哪里喝酒都要出点乱子啊,兄弟出事不能不管,两人赶紧推开姑娘走出门去,寻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找去。
他们的房间已经是最高档的天字号的包厢,但是面积稍微小点,旁边不远处有一个更大的天字号包房,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二人推门进去,看见里面做了一堆壮硕的汉子,目光凶狠,脱得上身赤条条的,露出身上刺得猛虎图案,看起来都不是善类,当中一个马脸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一个宛如仙女的漂亮姑娘,正拿着酒杯强灌。
吴三桂站在包厢当中,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姑娘,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样子是被迷住了。
风无恨摇摇头,这种地方总免不了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看来今天又有一场好架打了,正撸袖子准备揍人呢,郑森却对着外面大喊起来:“老鸨你给我滚出来!陈园园明明在这里,你竟敢骗我!”
听说两拨客人起了冲突,老鸨赶忙带了几个龟奴过来调解,对于欺骗郑森的事实她也不解释,只赔笑着劝解,答应给七折优惠外加一坛好酒,请郑公子给个面子别闹了。
郑森虽然身材健硕,但说得一口软绵绵的福建官话,屋里的汉子们都嘲讽的笑起来,郑森是什么人,堂堂台湾王之子啊,在风无恨面前装小也就罢了,哪里容得这些泼皮嘲笑,当下就变了脸色,冷冷道:“小爷有的是钱,不在乎什么折扣好酒,我只要陈园园。”
老鸨也不是善茬,她知道郑森的身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是一个前来求和的远方豪强的儿子,和他同来的两人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多么高贵的人,老鸨自认为看人很准。
吴三桂头戴武巾,腰里挂着剑,一口高邮方言,看样子是个武举子,风无恨虽然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但是年纪毕竟不大,京城里排得上号的青年才俊也就是那么几位,这位明显不在此列。
就凭他们几个也想和包间里这位少爷抗衡,实在是不自量力,看郑森发怒,吴三桂痴呆,老鸨也不劝了,丢下一句话让他们自行解决,便带着几个幸灾乐祸的龟奴躲开了。
马脸年轻人根本不看闯进来的这三个人,依旧淫笑着在陈园园身上上下其手,陈园园小脸通红,柳眉倒竖,用力抗拒着却总也逃不开,眼看一双逯山之爪就要抓到陈园园的双峰之上,受到惊吓的女孩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听到惨叫声,痴迷中的吴三桂突然惊醒,大吼一声:“放开她!”
刚才老鸨进来的调解的时候,这帮好汉给老鸨面子并没有立刻动手,现在一个个都围了过来,摩拳擦掌的要动手打人,他们看风无恨等三人很面生,不象是京城道上混的朋友,便没按照江湖规矩报号,直接上去将三人围了起来。
汉子们一个个浑身刺青,眼神凶恶,手里拎着装酒的空坛子就要往三人头上砸,还没举起来就被郑森一记三百六十度凌空飞踢扫倒了一片,还没等他们爬起来,吴三桂腰间宝剑已经出鞘,寒光闪闪的剑尖直指马脸年轻人的咽喉:“放开她!”
年轻人有些吃惊,自己在京城横着走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人敢这么放肆的拿剑指着自己,何况是三个根本没有名头的家伙。他轻蔑的笑笑:“怎么?想玩硬的?刚才有个和你一样不开眼的小子也想玩英雄救美,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哼哼,被打得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吴三桂是将门人家出身,再加上在山东也是领着几千人的将军,哪里容得人这么蔑视的和他说话,当下宝剑往前递了半寸,已经碰到马脸青年的喉管皮肤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她放开!”吴三桂冷冷的说。
那边郑森和风无恨已经把十几个打手放倒了,看着一干手下的惨样,马脸青年不由瘟怒,抓着陈园园的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更加放肆,直接向下面摸去,嘴里还说着:“老子偏不放,别说是个妹子,就是你媳妇老子也一样摸,就不信你敢扎下去。”
陈园园手忙脚乱的抵抗着,一双泪眼向吴三桂望过来,看着美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吴三桂压一咬,宝剑又往前一递,刺破了咽喉的皮肤,几滴鲜血顺着剑刃滚下来。
“别逼我杀人!”吴三桂瞪着血红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马脸年轻人这才感觉到对方的杀意,他一把推开怀里的陈园园,撕开衣襟对视着吴三桂。
“朝这儿扎!有种的你就弄死我,不然我保证你们三个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标准京城黑道的路数,只要你弄不死他,那就别招惹他,不然他非得搞死你不可,靠着这一手不要命的路数,马脸青年在京城一带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只不过风无恨他们孤陋寡闻不知道罢了。
京城的恶社会分为三种,一种是如早期孙纲那样的暴力团组织,以收取保护费,放印子钱为生,这一种也是层次最低的,还有一种是马六爷那样的有恶势力社会背景的商人,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和微薄的官府势力撑腰,最后一种就是马脸青年这一类纨绔子弟了,他们不愁银子,还有祖上荫积的功名,所以手下帮闲的打手众多,官府也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这类人反而最倡狂。
马脸青年祖上也是出过大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