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歆嫔娘娘。”
“歆嫔娘娘可算来了,”蓉儿笑起来,但是还是一股子阴狠,“娘娘虽然教训的是。可是力求合宫安乐的人,不是应该协理六宫躲着装病的人才应该有的么?”
陆英知道蓉儿是说潘玉颜才有这个资格,也是讽刺茹月轩的沈妃。更是说陆英不该如此责怪,陆英笑而不语只是偏着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说道:
“姑姑方才说姐姐这是心病。奈何陆英虽然曾经是个大夫,但是心病要用心药医,妹妹这里可没有姐姐要的心药。”
“娘娘此言差矣,”蓉儿拜了一拜,“娘娘医称国手,怎会没有,还是请娘娘进去。帮我们主子看看才好呢。”
陆英总算是明白过来,潘玉颜这样兴师动众的就是为了要请自己过来,潘玉颜不方便去她的景华宫,更是担心有人暗害。所以用了这等方法,将所有的责难惹在了自己头上,料想潘玉颜是并不怕太后怪她爱使小性子,反正她素日里就是这样一个人,更是不会令人起疑心。
陆英暗自长叹一口气道:
“如此。我明白了,还劳烦姑姑将几位太医都送回去,莫不是太医院若是有事,可不好了。”
蓉儿点点头,便命人照办。对外只说是歆嫔娘娘医术高超,只愿意留下来歆嫔娘娘一个人罢了。从延庆宫将太医送回去,自然是走了锦麟大道,然后再转凤翥殿到太医院乃是最近的。而从太医院出来,可以从依兰殿一侧过宣政殿然后再转头经过茹月轩到延庆宫的。那太监带着迁安侯爷家的管家走的正好是这么一道,而太医们却是走了另一边,两厢正好错开来。
待陆英进入了延庆宫的时候,看见潘玉颜还是坐在那面镜子前面,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和走进来的陆英,潘玉颜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妹妹不比从前,越发漂亮了。”
陆英也看到了镜中的自己,素色的宫服,发饰闪着珠翠的光芒,确实不是从前那个穿着官服可怜的小女孩了。陆英也笑了笑说道:
“姐姐倒是还是容颜不改,让人羡慕。”
“容颜不改?”潘玉颜笑了笑,有了几分黯然“谁人能够做到,若非神人……可叹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再美好的人,也终归有要寂灭的一天。都说当年律国皇后风秀容艳绝六国,一舞倾城、名动天下,律国皇帝愿以天下交换红颜一笑,终于抱得美人入怀,可是时光匆匆,律国皇帝很快便又宠幸了别人,惹得风皇后时常后悔自己嫁给如此的男子。那般美人都抵不过的岁月,又何况是我?”
“姐姐这话说的错了,律国国君昏庸无道、沉迷声色,如何能够和皇上相比。何况风皇后善妒,害死了颜贵妃,让皇长子装疯卖傻远走他乡放弃律国萧姓,如此残害皇嗣之人,和姐姐断不相同。加之,风皇后之子燕王萧宝卷更是荒淫无度才使得律国亡国,姐姐的儿子清正王爷如此聪慧,姐姐怎么可以用以相比?”陆英说着,看着潘玉颜。
潘玉颜终于泪如雨下:
“在这宫中这么十多年,没想到妹妹你是一个能如此纾解我心的人。”
陆英也感慨,潘玉颜虽然得势,但是患得患失,她虽然面上看着跋扈,可是内心里很是脆弱,她骄傲所以容不得自己低声下气,更是对沈如鸢之流不客气。她真挚,所以做不来虚伪样子,更是使得合宫众人不喜欢她。她想要改变,可是磨不开面子,更是使得自己孤立,越是孤立越是走极端,越是极端越是孤立。想来潘玉颜也是一个可怜人,死死握住的,不过是自己的容貌地位和那个唯一的儿子。
陆英走过去,一边递过去随身的手绢,一边笑着说:
“本以为姐姐是心里明镜一般才喜欢看镜子,没想到姐姐也有困惑的地方。”
潘玉颜接过了手绢擦过了泪水才说道:
“本宫不如妹妹博古通今,更是想不到更好的两全其美的办法,想要感谢妹妹为我所做的一切,又怕是有人要暗中加害,只能出此下策,请了妹妹过来。妹妹为振儿做的一切,我这个当娘的羞愧,真真不知道要怎么感激才好。”
“姐姐不用感谢我,其实那并非从前顾相不想要当振儿的老师。他有他自己的苦衷而已,陆英当时在时,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罢了,姐姐不要以为都是我的功劳。”陆英干脆将实话说出来,免得潘玉颜对她感恩戴德,“顾相原来身边有些人是时刻想着要颠覆了朝堂的,姐姐在宫中日久,想必也知道前朝兰妃一案牵扯到国本,更是涉及到尹皇后的两个孩子,有人想要狸猫换太子。所以顾相不得不防。以前拒绝你怕是想着莫要让皇上的儿子也受胁迫,此次祭龙山之后,顾相的困扰被解决,自然也就答应了这个要求。姐姐不过太感谢我。应该感谢的是上苍,终归是让姐姐守得云开见月明。”
潘玉颜一听,才明白过来,虽然不知道其中更多关窍,但是也明白了陆英的话中含义。于是对陆英笑了笑:
“多谢妹妹帮本宫解答了疑惑,不过还是要谢谢妹妹,若非有妹妹祭龙山救驾的事情,想必顾相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还是要感谢妹妹,本宫没有什么灵巧心思。不知道送妹妹什么才是好的。只是这么多年本宫宫里也有些珍玩,放在这里我也是不明白的,所以还是想着送这个给妹妹。”
陆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