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霍钟逸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啊。”段湘平无所谓地笑笑,“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想法,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霍钟逸沉默不语。段湘平若无其事仍跟霍钟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两人吃完饭,段湘平今天要值班,霍钟逸将她送至医院,礼貌地道了再见。段湘平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被突然开门的段啸天吓了一大跳。
“爸……你怎么在这?”段湘平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我怎么不能在这?难道我应该在车底?”
段湘平噗嗤一声笑死了:“爸,你能不能别老开这么冷这么老掉牙的玩笑啊?”
“谁跟你开玩笑。”段啸天正色道,“你给我过来。”
段湘平跟着段啸天进了院长办公室。
段啸天从档案盒里拿出一沓病例,丢给段湘平。
“爸,这是什么?”段湘平问道。
“看了就知道。”
段湘平只翻了两页,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爸……这是……”
段啸天收回那厚厚的资料:“上次二次外伤留下的后遗症。同时,这也是对你的告诫,不要走得太近了。”
“爸,他都知道?”
“嗯。”段啸天叹了口气。
“那国外的专家都联系过了?”
“15的成功率,越早动手术,成功的机会就越大。”段啸天说道。
“那怎么还不动手术?”段湘平急切地问道。
“他不愿意。”段啸天无奈地说,“他说还有紧急的事情要做,没时间动手术。”
“这不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么!”段湘平动了怒,身为医生,最气愤病人不拿身体当回事。
“湘平,”段啸天语重心长地说道,“身为医生,我支持你劝慰他关怀他,但身为你的父亲,我希望你切勿动了个人感情。这个人,你要不起。”
段湘平低头不语,过了良久,她说道:“我会劝他的。”
霍钟逸送完段湘平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霍青的电话,叮嘱他回老家一趟。霍钟逸以为霍青有什么不舒服,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爸,你怎么了?”霍钟逸风风火火地到了霍宅,却见霍青和霍老太太好好地坐在客厅看新闻。
霍钟逸见霍青脸色如常,心放回了原处。
“阿逸,我没事。”霍青指了指边上的沙发,示意霍钟逸坐下,“今天找你来呢,是我和你奶奶有事跟你相商。”
自从出院休养至今,霍青的脾性一改以往的急躁,越来越注重心情的调适。
“什么事?”霍钟逸望向奶奶,霍老太太却回避了他的眼神。
霍青开口说道:“你最近的花边新闻,我跟你奶奶都看了。既然你跟丛琮已无感情,不如早点离婚。”
霍钟逸垂眸:“嗯,已经在办理。”
霍青和霍老太太对视了一眼,都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快?”
霍青随即收起自己惊讶的表情,说道:“那你最近频繁见面的医生,是新交往的对象?”
“还只是朋友。”
此话一出,二老都明白了霍钟逸的意思:现在只是朋友,以后就不好说了。
霍青高兴地说道:“好好好。这个姑娘不错,我跟你奶奶都看过了。家庭条件虽然比我们相去甚远,但毕竟是段院长的千金,高知家庭,人又水灵。你小子,眼光终于准了一回。”
霍钟逸默而不语。
霍老太太出声道:“阿逸,小丛的事,你多给她些补偿。人家再怎么说,也照顾你了那么久。”
“嗯。”霍钟逸面无表情地起身,“我去看下小砺。”
霍钟逸轻手轻脚地走进霍小砺的房间。霍小砺沉沉地睡着,霍钟逸半跪在床头,戳了戳霍小砺的肉脸蛋:“睡得跟猪一样。”
霍钟逸宠溺地看着霍小砺,替他掖好被角,悄悄地走了。
夜色凉薄,霍钟逸一个人开车沿着林荫大道慢慢地往回行驶。
午夜电台,不知谁点了一首“南方姑娘”。一下子就把霍钟逸勾回到他向丛琮表白的那日,当着众人的面,唱给丛琮。
窗户开了一条缝,风从缝隙里灌了进来,吹散了他眼眶的湿意。他轻轻地和着曲子:
“她的话不多但笑起来是那么平静悠扬,
她柔弱的眼神里装的是什么?
是思念的忧伤……”
再过半小时就是丛琮的生日了。霍钟逸看了眼显示屏。
去年她生日,有自己陪伴,有好友祝福,眼里心里全是幸福。霍钟逸回想起那天丛琮眼底泛起的快乐,情不自禁地笑开了,她总是这么容易满足,才让自己这么心疼。
要是丛琮乐意,他可真想把整个世界都送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可是今年,霍钟逸笑中带泪,自己抛下了她,宋一程成了家,远在南虹。丛琮一个人在这兵荒马乱的北京城,承受着自己加之在她身上的伤,她该怎么度过这寂寞悲凉的一夜。
而这一切折磨,都拜自己所赐。
霍钟逸握紧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声划破黑夜,尖叫着迎向黎明。
霍钟逸一个急转弯,油门一踩,车子像离弦之箭飞速地往丛琮住的小区驶去。
丛琮正坐在阳台,就着昏黄的夜灯,看着手里的书,然而良久,都不见她翻过一页。她时而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时而再看一眼紧闭的大门。
“还有五分钟。”丛琮默默地祈祷。她在等待,也在对赌,堵上了她和霍钟逸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