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霍钟逸说道,“所以,他们也无法保证我现在这种状态能维持几年甚至几个月。”
段湘平无情地点了下头。
霍钟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段湘平知道这个结果并不好受,默默地走到门边。
“这件事,你不要跟丛琮说。”霍钟逸叮嘱道。
“好。”段湘平打开门,离开了病房。
霍钟逸醒来后,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的那几天,他的目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追随着丛琮的身影。虽然按照本来的计划,丛琮不应该在这里,但睁眼的那一刻,第一眼就看到丛琮,霍钟逸也感激着上苍待他不薄。
他强按着心中的狂喜和想去拥抱丛琮的冲动,等待着医生宣布他的康复。
可这一周来,医生除了说一些惯常的话,对于问题的中心根本没有提及。于是,他只能等待,等待唯一知道内情又会同他交底的段湘平。
今晚,段湘平说的那番话,又合上了他期冀已久的心门。
“段医生走了吗?”丛琮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特意在外头徘徊了许久,过了好长时间,才敢推门进来。
“嗯。”霍钟逸看着面露怯意的丛琮,心又疼得令他皱紧了眉头。
丛琮轻手轻脚地走到霍钟逸旁边:“钟逸,我过会要回学校,有点事情,今晚就不过来了。”
“好。”霍钟逸拉起丛琮的手嘱咐道,“路上小心。晚上太黑,你打个车。”
丛琮难得见到霍钟逸关心自己,不自禁地咧开嘴笑道:“打车说不定还碰上黑司机呢。你放心吧,没几步路,我骑自行车很安全的。”
“好的。”霍钟逸抬手摩挲着丛琮的脸颊,“你都瘦了。”
丛琮握住霍钟逸宽大的手掌,说道:“我哪有你瘦。等你不忌食了,我天天给你做大餐吃。”
丛琮说完,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离了婚,脸上有些尴尬。
“好。”霍钟逸一口答应,“那我全仰仗你了。”
丛琮听着霍钟逸的话,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她趴在霍钟逸的膝上,嗡嗡地说道:“我们说好了奥,不许耍赖。”
霍钟逸一下一下摸着丛琮的秀发,并不言语。
两人恬静地坐了会,丛琮不得不起身说道:“我得走了。”
“道。
丛琮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医院。待到回到寝室,夏至的房门依旧紧闭着,丛琮敲敲门,问道:“夏至,你吃了吗?我给你煮碗面吧。”
“不用。”立面传来一阵声音,“我睡了。”
丛琮当然知道夏至并未就寝,但听到她声音洪亮,似乎状态不错,便留她一个人静静呆着,自己回房准备明天一早的考试。
一连三天,丛琮都没有再在寝室里碰到过夏至。在问过宿管员后,丛琮放下心来,夏至应该只是也去参加考试了,并未发生什么意外。
丛琮人在学校,心里却记挂着还在医院的霍钟逸。她焦急地盼望着夏至的归来。终于在殷切的期待中,两人终于照了面。
“夏至。”丛琮一见到夏至进门,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夏至面无表情地看了丛琮一眼,有条不紊地,坐到丛琮对面,说道:“我知道你等我好几天了。”
丛琮见夏至一脸沉重的表情,默默地坐下等待着。
夏至抬起头艰难地说道:“我考虑了很多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个事。”
“不不不,”丛琮说道,“你觉得难受,可以不用跟我说的。我不是想让你揭开伤疤跟我描述细节。”
“不是。”夏至痛苦地说道,“这件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想过要不要告诉你。但是,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跟你说。”
夏至坚定地看着丛琮:“也许,只有你能帮助启夏完成她的遗愿。”
从夏至接下来说的话中,丛琮了解到,原来启夏根本没有在土耳其交往什么男友。她一直怀念的仍然是当年短暂交往过的汪洋。
她知道汪洋心里没有她,为了成全汪洋,痛定思痛,决意跟父母一起出国。而当时土耳其的局势已经开始动荡,她的父母极力劝说她留在国内。可是温柔听话的启夏第一次倔强地反抗父母,跟着他们去了土耳其。
启夏到了土耳其,异国他乡,没有朋友,也没有社交圈,她的父母工作繁忙,她就经常一个人宅在家里,看着中东那边的新闻报道。日复一日,患上了抑郁症,一度情绪低迷到无法上学。
托父母的关系,她偶尔还能获知一些汪洋在埃及的消息片段,她知道汪洋被当地艰苦的条件折磨得不成人形,便连篇累牍地在汪洋发表的文章下头留言,支持他鼓励他。
汪洋注意到了这名热心的读者,加了她的微博小号,两人偶尔会聊一些中东局势。启夏重新跟汪洋搭上线后,渐渐地开朗起来,又恢复到了原先那个浅笑嫣然的姑娘。
而一个多月前,汪洋突然没了踪影。启夏拖人四处询问,也没有可靠的消息。于是,她匆忙定了28号那天晚上的飞机回国,想在国内找人问问汪洋的情况。却没想到,连国门还未踏进,她已经香消玉殒。
“我在她土耳其的公寓,找到了这些。”夏至从包里翻出一沓信件:“都是这个傻姑娘想要寄给汪洋,却没敢寄出去的信。”
丛琮接过这些沉甸甸的信件,眼眶通红,也骂道:“傻姑娘。”
“丛琮,这几天我去问了学校,也去了电视台,但都没人知道汪洋的情况。”夏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