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叫你阿逸,而她,一直叫你钟逸,是不是你并不想要她融入你的生活?”
慕时雨的话一句句敲击在丛琮心里,丛琮强迫自己迈开千斤重的腿,快步离开。
慕时雨见丛琮已走,放下耳边的手机,屏幕一片漆黑。其实她并不确定是不是霍钟逸设计了任晨宇。她只能大胆地猜测,赌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丛琮一个人徘徊在街口,夏日白昼很长,这会太阳还好端端地悬在西边,夕阳将丛琮独行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丛琮不想回家,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她跟人群逆流而行,回忆起这段日子,觉得自己像个走错了舞会的灰姑娘,这里并没有她的王子她的城堡。突然她想起了夕望,这个名字在身体里越燃越烈。她忽然在大街上奔跑起来,晚风吹过她的两颊,她的心脏鼓鼓的,似乎马上就要炸裂。
坐在开往夕望村的大巴上,车里没几个人,丛琮关了手机,闭上双眼,期待着,一睁开眼,就是她土生土长的家。
大巴摇摇晃晃到了夕望,天色变得靛蓝,夏日晚上,天空偶尔呈现澄澈的连云朵都能依稀分辨的蓝,幽暗却有种宇宙洪荒的神奇魅力。
丛琮一步步朝家里走去。终于来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小院门口。一切都还是她走时的样子。她拿出钥匙打开门,长久没有透风的老宅,散发出一股潮湿阴暗的味道。她打开家里所有的灯,屋子里变得敞亮无比。
她走到外婆和妈妈的遗照前,深深地鞠上三个躬。
转身去菜地里,择了些小菜。外婆在世时,小菜园总是生机盎然的,一年四季蔬果不断。现在太久没人打理,菜地里杂草丛生,蔬菜都有些颓败。丛琮给自己做了两个菜,胃口大好地一扫而光。
洗好碗,突然清闲下来的丛琮,心里的空虚逐渐弥漫,她受不了这种感觉,一个人拿上手电筒,打算去墓地里去拜祭一下外婆和妈妈。
墓地的看门人是个眼神不大好的老头,对这个深夜造访的年轻人诧异了很久,在丛琮一声声哀求之后,才放她进门。
丛琮走了两个坡,来到墓碑前。令人奇怪的是,居然有人比她先来一步祭拜过了。那人买了一束康乃馨和一束野百合。康乃馨放在了外婆的墓前,野百合放在了妈妈的墓前。
丛琮的心脏控制不住地跳动起来,野百合是她妈妈最爱的花,生前只要爸妈闹别扭了,爸爸总会递上一束野百合,两人立马和好如初。
爸爸!
丛琮转身飞快地越过台阶,跳到看门人面前:“爷爷,今天晚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人来过?”
看门老头回忆了一下说道:“奥,是有这么个人。就在你来之前。天都暗了,还戴着个鸭舌帽。奇怪的很。”
“那他是不是吴心平的女婿?”吴心平是外婆的大名。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天太暗了。”老头指指头顶。
丛琮像一阵风似的蹿走了。
她奔驰在乡野间,一路往车站的方向寻觅。
“阿姨,你好,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来买票?”丛琮气喘吁吁地拦住正要回家的工作人员。
“没见过。”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说。
“阿姨,拜托你,你再仔细想想。”丛琮哀求道。
“真的没见过。晚上总共也没几个人来坐车,要是有戴帽子的,肯定记得,我还会骗你啊。”
丛琮望着工作人员离去的背影,转身又看了眼漆黑的车站,沮丧地拖着步子往回走。
身后射来一束强光,越来越近,丛琮靠边站了站。车子却停了下来。霍钟逸着急地开门下来。
“丛琮,你没事就好。”他抱着汗涔涔的丛琮激动地说道,丛琮尝试着推了推,发现推不开,也就随他去了。
霍钟逸这一晚过得是心惊肉跳。丛琮早上跟他说晚上有采访,让他不用接,她完事了直接回家。
霍钟逸便在工作室呆了会,晚上七点才回去。结果家里空空如也。他想着丛琮可能还在采访,便放下东西去浴室洗了个澡,结果洗完澡出来一看,丛琮居然还没到家。打丛琮手机,却提示已关机。
霍钟逸这才着急起来。打电话问宋一程,宋一程也没和丛琮在一起,编了个理由搪塞了宋一程后。霍钟逸换上衣服,又开着车去了丛琮的单位。保安告诉他整栋大楼的人都下班了,霍钟逸不信,保安陪着他上上下下找了一圈,确实没有丛琮的身影。
霍钟逸这时慌了,自家老婆居然不见了。他镇定地谢过保安,驱车在丛琮以前常坐公交线路附近来回查看。甚至去了丛琮之前租的小区。但毫无所获。
当他正打算动用势力,去搜索南虹市所有街口的监控录像的时候,灵光一闪。驱车来了夕望村。
“你来这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手机没电了?”霍钟逸松开丛琮,关心地问道。
丛琮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撇过头:“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霍钟逸看到丛琮冷淡的态度,一时没了反应。丛琮趁这会,推开了霍钟逸,往前走去。
霍钟逸连忙追上去,拉住丛琮的手,说道:“心情不好啊?”
丛琮闷声不吭。
霍钟逸快走了一步,跟她齐肩并行:“那我给大爷你说个笑话?”
见丛琮还是没声,霍钟逸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沐清明正在追宋一程。”这话倒是让丛琮的脚步一滞,他俩的事,宋一程怎么没跟她说过。
霍钟逸见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