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珀却无比欣慰的笑了。
族长之位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虚位,作为族长责任太大,而他早已过惯自由无拘束的生活,冗长的家族礼节、硕大的家族基业、还有扬名立外的家族目标——这些,都不是他萧珀擅长和愿意的。
如果真要在他和萧庄之间选一个下任族长,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自动弃权,把这位子让给萧庄。
萧庄虽然天赋没有他高,但他的性格和能力却要比他更适合家族族长的生活模式。
可下一秒右腿却传来一阵剧痛,萧珀一个趔趄单膝着地,却见白色的袍子上汩汩暗红的血液如流水快速浸染了整个裤腿,浓烈的猩红色在白色的袍子上显得那么刺目和骇人,一柄细小精致的钢刀从他的右大腿后面贯穿到前部,伤口处血肉翻出,深可见被钢刀刺破的骨渣零落散在大腿肌肉上。
萧珀不可置信的望向立在他身后的萧庄,却见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为什么……哥。”
“不要叫我哥。”萧庄沉声打算他:“我没有弟弟。”
“哥,你是因为父亲,所以记恨我吗?”联想到之前的百年光阴,萧珀突然对自己的哥哥朝自己下手的理由有所估摸,可他还是难以接受,自己与他不争不抢,从没想过看低或是放弃自己的这个大哥,可为什么自己的哥哥却能坦然的对自己下这样的手?
而且似乎还不止如此。
萧珀咬牙忍住,快速侧身躲避,才险险避过萧庄第二发急射过来的钢刀,却将他左侧的小臂划出了一道血痕。
刺痛感快速传来,萧庄眸内涌动着异样的神色。多少年来,萧珀是第一次看出了萧庄这黑眸中的深意——不是嫉妒,不是介怀,更不是恨意——是讽刺。
对,萧庄在用看低贱生物的眼光看着自己,嘲讽又睥睨,带着抑制不住的嚣张和蔑视。
萧庄轻蔑淡笑:“你凭什么值得我恨?”
萧珀忍住腿间的疼痛,缓缓站起身子,见他神色阴鸷:“你不过是父亲用我的灵魄创造出的替身,恨你?浪费时间。”
话音刚落,萧珀浑身一滞。
替身?什么替身?他和萧庄是母亲同时娩出的双胞兄弟,自己这活生生的生命怎么可能是被创造出来的?
不,父亲从小到大到对他那么关怀备至,从晨曦初现至华灯初上,日月更替,百年流转,每一分时光所流淌的亲情关怀,怎么会有假?
“你知道父亲为什么会那么严格对我吗?”萧庄浅笑,手中把玩着一把钢刀,他左手的指腹轻轻摩挲过那尖利的刀锋,白皙的肌肤便印上一道浅浅的红痕:“萧珀,你真的以为你修仙天赋过人,才超越我那么多吗?”萧庄暗想,他肖像这一天许久了,在这一天告诉萧珀事实,将他禁锢在石洞内,让这个一直理所当然过着众星捧月日子的灵创人狠狠体会到从天堂坠到地狱的滋味!
萧庄回想起多少年前,自己又一次接受父亲责罚时,萧珀曾问他:“哥,你恨过这样的生活吗?”
恨?他怎么可能会将这种多余无聊的情感放在这个微不足道的灵创人身上。
父亲的严厉、父亲的责罚,都是为了将自己磨练的更加符合家族族长继承人这个位置,而萧珀——不过是一个被父亲培养成为自己替身的灵创人。如果有一日,他萧庄惨遭不测,萧珀这个替身便才有了价值。 从此鸠占鹊巢,萧珀的身子就是萧庄延续无尽生命的又一肉/体。
所以父亲才那么宝贝萧珀,给他最好的生活、最耐心的教导,到最后,不过是为自己作了嫁衣。
萧庄微挑眉毛,看着努力维持站立姿势的萧珀,手掌快如蛟龙的出手,那一柄钢刀便直直洞穿了萧珀的琵琶骨。萧珀缓缓软倒身子的时候,耳畔只听到萧庄冷酷无情的声音在静静回荡:“你以为我还在练气五期吗?那不过是父亲让我掩饰的假象——其实我早已,到了金丹期。”
……
接下来的折磨萧珀不知道是怎么扛过来的,只是萧庄不杀他,却也不允许他昏迷,他的思维分明是那么的清晰,可肉/体却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
萧庄不会杀他,却也狠狠在他身上戳了几个洞,他不敢下手太狠,毕竟这具肉身以后还有用武之地。
萧珀倒在冰凉的地面上,他想,其实萧庄还是恨自己的吧。如果真的不恨,为何他现在如此愤怒,似是要将百年中的郁愤通通宣泄在自己身上,伤口不深,却痛入骨髓,深深刺痛那名为“兄弟”的骨血之情。
伤口还渗着血,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又快速愈合——这是灵创人唯一的好处,只要不是尸骨无存,自己便有着快速愈合的能力。可这个事实几乎让萧珀还暗存侥幸的心理重重溃于一击。
原来他,真的是个灵创人……
萧庄驯服了刚破茧而出的灵狐,那只灵狐竟是千年难遇的纯黑黑狐,金钻般的眸子,黑如曜石的毛发,乖顺的窝在萧庄的肩上,一人一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明亮的洞口处。
“我会将你禁锢在这洞内,对外宣称你在驯服灵狐的过程中死亡。”萧庄在洞口微侧脑袋,笑的诡谲:“对了——这是父亲的主意。”
明亮的洞口下一秒被巨石轰隆声掩盖,洞内漆黑一片,将萧珀最后一丝希望狠狠击溃!
为什么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