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苏老头子可难过了。”萧尹与柳卿云并驾齐驱,哈哈大笑。
柳卿云思绪还在苏凡烟身上,怔了一下才道:“他可不难过,要是哪日皇上把爷爷手上的兵权都收了去,那才叫他痛心。”
萧尹笑笑,轻叹了口气道:“在下虽明白,可小爷这么做硬是把自己推上了那风头浪尖,在下……也觉着心痛啊。”
若不是为这将军府,柳卿云本可清清闲闲的过了一辈子。如今做了十几年的草包废物,忽的一下成了小皇帝身边的红人,看着风光,可那暗地里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萧尹是聪明人,柳卿云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虽知道是错,可如今的形式将军府已是身不由己。
柳卿云勉强一笑,眼神飘忽的望着前方。
禄笙侯在房门口,远远瞧见一个俊朗公子走了过来,定睛一瞧,不正是与爷交好的镇北侯九世子么?忙行了礼,笑道:“累世子爷等候一会儿,现下爷正在沐浴。”
话音刚落就听里头传来柳卿云的声音:“禄笙谁来了?”
“回爷,是世子爷。”
“让他到书房等等我,别给上石雨,一杯青渠便够,免得糟蹋了我的好茶。”柳卿云在里头道。
禄笙听了,朝皇甫太轩尴尬一笑。皇甫太轩对将军府的下人一向没什么架子,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自个儿就去了书房。
禄笙回来时,听屋里一阵哗哗的水声,知柳卿云是要洗完了。忙叫人去厨房准备了药膳过来,苏凡烟叮嘱过,柳卿云伤未好全时,每日一蛊药膳。而这小爷就喜欢在沐浴后用,说是正好解渴了。
柳卿云裸着上半身,背对着站在铜镜面前,腰间那道狰狞伤口虽好的七八,粉红的新肉却格外扎眼。叹了口气,柳卿云裹上了布带。怎说都是女儿身,扮了十几年的男子,爱美的心思还是有的,这道伤终是丑陋,见不得人了。
打开门,禄笙就捧着药膳迎了上来。柳卿云眉头微皱,道:“我这伤都好了,可以不喝了吧?”
禄笙笑道:“这小的可不知,苏小姐是为了爷好,小的就照办。”
柳卿云脸色一沉,接过蛊一口喝了个干净。罢了,便要去书房,禄笙叫住她:“爷。”
“何事?”
禄笙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笺,递到柳卿云面前道:“今日申时送来的,署的是爷的名,管事便交给小的了。”
柳卿云接过一看,那笔锋别扭的字体天下只有一人写的出——灵机子。师父给她写信了!?
禄笙见她愣愣的捏着信,也不敢胡乱猜测,只得轻唤了一声:“爷?”
柳卿云这才回了神,忙问道:“可还有其他?”
禄笙摇摇头:“没了。”
柳卿云转身回房放了信笺,才去了书房。皇甫太轩等的无聊,起身到书柜前随手挑了一本就翻了起来,没想却看到入了神,直到柳卿云在他背后轻咳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笑道:“你这里的书倒是有些意思。”
柳卿云望了他手里的《奇山志》一眼,道:“你若喜欢,我送你了便是。”
皇甫太轩摇摇头:“我这人闲不住,看久了就手痒,你送了我那也是放在书架上落灰。”说着放了手中的书,抬头道:“你的伤好的如何了?”
柳卿云一笑:“整天药膳的补,想不好都难。”
皇甫太轩坐了下来,喝了口茶道:“今日的事我已听闻,真叫人舒畅。你可不知,仗院的兄弟们听你被顾家小子欺了,当日就要去闹,都被大将军拦了下来,好一顿教训。”
柳卿云哈哈一笑:“兄弟们够意思,明日定要请他们好好吃上一顿。”
皇甫太轩也乐了:“正合我意,我已在倾天水月定了席位,就等你这句话了。”
柳卿云“哦”了一声,皇甫太轩知她想到了谁,便道:“紫依姑娘可是想你的紧,趁着未成亲之前还能随意些,你也别太冷落了人家。”
柳卿云斜了他一眼,淡淡道:“怪不得没姑娘看上你。”
皇甫太轩不甚在意,大笑道:“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嘛!”
两人闲聊了几句,皇甫太轩便告辞走了。柳卿云回了房,刚脱下外衣便瞥见了桌上的那封信笺,挑亮了些油火,柳卿云神色复杂的拆开了信。
信的内容很简洁,只有一张信纸,柳卿云一目十行,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到最终也只有徒儿保重四个字与她有关,但柳卿云却无瑕关心,这信里提及了两个人,叫柳卿云心中忽的就慌乱了起来。
师父这是何意?他知晓了这两年的事?还是一直都知道?这两人当真可信?柳卿云边思附边把手中的信纸移到了火苗上,熊熊燃起的火焰映着柳卿云的面容忽明忽暗,眸子一闪一闪。
翌日,柳卿云一行人得了韦行风的准,下了岗便朝倾天水月而去。
妈妈自是笑开了花,比以往热情了许多:“各位军爷吃好喝好,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妈妈这儿的姑娘包你们满意。”
倾天水月无男子,招待接客的除了姑娘便是丫鬟。皇甫太轩手一挥,丫鬟们便领了一行人去了包房。为了方便,几个厢房都是连通的,除了柳卿云那间在隔壁。
一进厢房,柳卿云便见萧紫依跪坐在茶几前,手中斟着茶。
“柳公子。”她朝柳卿云微微点头。
皇甫太轩在柳卿云身后说道:“本世子先去招呼下弟兄们,你们好好叙叙旧。”柳卿云望了他一眼,见他神情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