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了。”林知皇嫌天方子惨叫声吵人,语带不悦的对押着天方子的两名青雁军吩咐道。
“诺!”
下一刻,天方子的嘴就被堵了,军帐里内再度恢复清净。
“给他止血,别让他死了。”
两名青雁军在给天方子包扎断臂时,林知皇回眸看向躺在榻上的符骁,问:“符弟弟,可还生气?要姐姐我代劳再给他一刀吗?”
“符弟弟”这个称呼,成功将符骁从快吞噬他的晦暗情绪中抽离了出来。
“殿下明明是余怒未消,还想再砍他一刀。”
“呀,符弟弟真了解本王,倒有点受宠若惊了。”
符骁:“”
林知皇与符骁调侃着,提着带血的剑又走到了被包扎好断臂的天方子面前。
天方子现在看不见,听力却变得十分敏锐,这会痛劲过去,感觉脚步声近前,哪能不知道是谁进前了,再没了先前与符骁发疯的胆子,瑟瑟发抖不止。
天方子不怕死,就怕林知皇再断他身上某物,不愿给他个痛快。
林知皇见天方子又知道怕了,曼声问:“还要张口胡说吗?”
天方子连连摇头。
林知皇嗤笑,下颚一点,让青雁军又取了天方子嘴中的布塞。
“莫要惨叫,莫要大声,再敢吵了本王的耳朵,便取了你另一耳。”
天方子听得林知皇此话,被取下嘴里的布塞后也不敢痛嚎,只得强忍着,唯恐再惹面前的这女煞星。
林知皇见天方子果然又老实了,吩咐押着他的青雁军给他喂一颗参丹补血养气。
符骁晕了林知皇能忍能等,面前这老东西若是晕了,林知皇确信自己一点都忍不得。
为防自己气怒之下失手真弄死这妖道,林知皇只得提前防患于未然。
眼见天方子被强逼着吃下参丹后,林知皇面上再度扬起笑容,回头对躺在榻上的符骁客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天方子这还有许多对清平道不利的信息可挖,让符骁审天方子,林知皇既是做人情,也是趁机做旁听。
符骁对清平道之恶,林知皇早有所知,两人在这件事上的目的相同,信息自然也是能共享的。
顺手做人情,并能得意料之外好处的事,林知皇最愿意干了。
符骁见林知皇亲手“”好了天方子,又客气的示意他可继续,唇角微抿,再次冷声开口问:“当初你们为何会盯上齐氏,你们在齐氏这,到底想要什么?”
天方子忍痛沙声回道:“自然是垂涎齐氏兵权。”
符骁与林知皇闻言同时皱眉,前后想清平道这边当初对齐氏所行之事,怎么也看不出是想要齐氏的兵权。
比起想要兵权,清平道更像是想毁了齐氏,然后再来出兵攻占茁州。
符骁冷嗤,转回头对林知皇道:“殿下,看来这妖道并不怕您的手段。”
林知皇轻呵了一声,凉声接话道:“是啊,看来这妖道觉得本王太温柔了。不若”
几乎是在林知皇“太温柔”三字一落,后面的下令声还未出时,天方子就全身狂抖地尖叫道:“苗杳恨齐氏!我也是!”
天方子此话一经喊出,帐内其余声音全消。
“恨齐氏,为何?”符骁凝眸问。
林知皇见天方子的嘴巴被撬开了,也止了方才的话头,继续坐在符骁榻边做起了旁听者。
天方子全身难抑颤抖咬牙道:“算来,老道是苗杳的舅舅。”
“舅舅?”
“舅舅?”
林知皇与符骁皆有些愕然,苗杳与天方子还有这关系?
苗杳乃盛京三品世家苗氏庶出子,所以天方子是与苗杳的小娘乃兄妹了。
天方子忍着全身传来的剧痛,道了他的从前。
天方子小时家贫,但天资聪慧,偶然与当时叛道的思行道人有了交集,被其收为亲传弟子离了家。
后来大些了,天方子学有所成回了家,将自己在外坑蒙拐骗赚的钱都给了家中父母。
家中有了钱,父母也能享受了,这家人心里就又想追求地位的高升。
恰好,天方子还有一妹子,正当年华还生得貌美,家中便想着通过嫁娶来实现阶层跨越,天方子的妹子也想过上士族夫人的好生活。
于是,学了不少偏门本事的天方子便设计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成功让苗氏那代继承人看上了他妹妹,并将他那貌美的妹妹给纳回了府去。
而天方子自觉已安排好了家人与妹妹,便又回了思行道人身边。
天方子的妹妹很是会哄人,只哄的苗氏那代继承人只爱她,眼里再看不到别的女人,日日流连于她房中,接连诞下了一儿一女,这其中的儿子就是苗杳了。
天方子的妹妹在后宅中如此得宠,渐渐地便娇蛮跋扈起来,完全不将府内当家主母看在眼里,每每仗着当家男主人的势给这夫人难堪。
日积月累之下,天方子的妹妹终于惹恼了只将她当玩意看待的当家夫人。
某日,在那当家男主人出府公办时,这当家夫人直接便使人冲闯了外院,拿了正在外院中享受上百奴仆伺候的天方子妹妹,当着主府里所有下人的面扒了她全身衣物,使两婆子上前将其乱棍打死在了府中。
男主人公办回来后发现心爱之人已死,也只是与当家夫人大吵了一架,冷战了半年,便将此事全忘了个光。
苗杳与其亲妹失了小娘庇护,又因为小娘是得罪了当家主母被那样活活打死的,在苗氏后宅内生活的极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