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原来符州牧也在此地。”
符骁听到悦然明朗,如同淬过润雨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沉默了片刻方才睁开双眼向来人看去。
然后早有准备会看到林知皇的符骁眸色微滞。
“殿下?”疏冷从符骁眸中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惊疑不定。
林知皇带着护卫将军花铃向符骁走来,同时巧笑嫣然道:“怎么?多日不见,符州牧不认得本王了?”
符骁看着面前内着白锦织衫,外罩仙素清黄外纱,颈带八宝香珠,发束赤玉嵌宝冠,眼角上勾,暗藏一分fēng_liú,从容且威丽向他走来的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怎么不说话?”林知皇在符骁身前站定,秀丽的眉目含笑多情。
“殿下今日的打扮?”符骁迟疑道。
“美吗?”林知皇展袖,问话时目光直直的看着符骁,大方又自信。
“殿下需要本州牧的肯定吗?”符骁从林知皇脸上移开目光,明显有些尴尬。
“需要。”林知皇见符骁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又移身到了符骁目光所落之处。
符骁:“”
“殿下也是来林间散心的?”符骁只觉今日的林知皇不同于以往,本着寄人篱下的处境,符骁没有说得罪人的话,选择了无视林知皇的问题,重新起一个话题。
“是啊,没想到就偶遇了符州牧。”话说到此,林知皇轻笑一声:“我们之间还真是有缘。”
每次在落魄之时都能遇见林知皇的符骁,对这话倒是有一番别样的认同。
“确实。”符骁颔首。
符骁就这么轻易的用两字结束了他方才主动起的话题。
林知皇见他这般寡言,心中暗叹一声,继续刚才问题:“怎样?美吗?”
说着话,林知皇又贴近了符骁一步,符骁甚至闻到了林知皇身上散出的淡淡檀木香。
符骁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郁声问:“殿下这又是作何?”
“需要符州牧的肯定?”林知皇用刚才符骁说过的话回他。
符骁静默了片刻,方才吐出了一个字:“…………怪。”
“什么?”林知皇愕然。
“不丑,但怪。”符骁抿唇道。
“哪里怪?”林知皇虽然是笑着问的此话,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现在这句话是咬牙说出的。
“不同于以往。”符骁中肯的评价道。
林知皇凤眸弯弯道:“本王让你评价美不美,你评价怪?”
“……所以才怪。”符骁垂眸认真的看着林知皇道:“为何要本州牧评价您美还是不美?”
“因为……本王无聊?”林知皇话声还未落,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符骁:“…………”
果然她又在耍我。
两人就这么把天给聊死了,双方就这么面面相觑的在林间又站了一会。
最后还是林知皇又掌握了主动,拿出十成的哄人本事,重新起了一个话题。
“这林间的风,符州牧可喜欢?”
符骁星眸微扬,今日林知皇一直敬称他为符州牧,而未再戏称他为“符弟弟”,这般礼貌的林知皇,让符骁既是意外又有些不习惯。
“喜欢。”符骁见林知皇没有走的意思,即使觉得林知皇今日很是奇怪,也简洁的与她搭起话来。
“为何喜欢?”林知皇伸手往虚空中微微一握,外罩的仙素清黄外纱随风而飘。
符骁的目光从林知皇白瓷如玉的手指上移开:“喜欢它的自由。”
林知皇含笑问:“一般越是没有什么,就越会渴望什么。符州牧渴望自由?”
“嗯。”符骁见林知皇正常讲话了,紧绷的那根弦也略微松了下来。
“看来是本王困住你了。”林知皇轻叹道。
“困住本州牧的不是你。”
是符氏全族所有人的性命,还有书院那些为护我而亡的师兄、先生们的性命。
我被许多条人命困在了这乱世间。
除了灭闻氏皇族,执掌天下,还乱世以太平,再以性命肃清世家之弊。
我想不到别的可寻自由的出路了。
“所以那就是自己了。”
“什么?”
“本王觉得你将你自己困住了。困在了……权利斗争中。”
林知皇此话一出,让符骁豁然转了头,神色莫名的深眸看她。
“殿下真会说笑。”
“是吗?”林知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笑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符骁诡异的在这话里听出了一丝宠溺的味道。
符骁还来不及细想,就见站在身前的林知皇面上露出了郁色,轻叹道:“符州牧最近在养伤可能不知,本王最近被人污蔑了。”
“……污蔑什么?”符骁私以为林知皇来此找他的重点来了,顺着她的话问道。
林知皇不带一丝情绪的,将最近外面流传的关于她的“桃色绯闻”与符骁讲了。
符骁听后,清俊的眉心当即蹙了起来。
“苗跃伏行事果真恶心。”
在战场上输了,竟以这种法子来恶心人。
符骁与林知皇的想法相同。
爱?欲逐鹿天下的掌权者谈爱?
简直可笑。
苗跃伏在两军阵前提出要“嫁”于权王,并以手下八万大军做“嫁妆”,无疑乃恶心人之举。
林知皇若真心动答应了苗跃伏的提议,各处编排她以色收人的声音只会更多。
思想龌龊,永远不会承认他人能力的人,只会这样想:权王明面上都能以婚嫁之事收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