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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军白悦落了泪,自愧道:“是我带你们进的这峡道,我也该将你们好好带出去才是!如今这样,我怎对得起你们!”
想到昨日拼死给他们拖延机会,让他们能有时间避入贺峡苟延残喘,被敌军大将枭了首的刘副将,白悦泣不成声。
白悦不怕死,他哭的也不是自己将死,而是跟着他出来的这些儿郎怕不能安然回返茁州了。
最先说要与权军拼了的齐百户狠声道:“我父早亡,是齐氏族中的叔伯将我养大的,教我识字,教我习武,我生与齐氏,养于齐氏,被齐氏培养成才,为护齐氏百年荣华,舍了这条命去又如何?”
“谁与我齐氏为敌!我便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诛他性命!”
“让他们来吧!爷爷我不怕!”
参军白悦也是齐氏族学从外甄选的聪慧农家子,免费进学,培养出来的人才。
齐氏对这类人才极为大方,基本若得齐氏重用,便是连其家人都给安排妥当,每月更是有医者专门上门给免费看病,连医药费都不用出。
所以齐氏培养出来的庶民出身的人才,大多都对齐氏极为忠心,基本上都会世世代代成为齐氏的家臣。
最不愿齐氏倾颓的,也是这些依附齐氏跨越阶级之弊的人才。
白悦转眸看向校尉齐亢,抬手抹了把脸,让他过来。
“白参军有何吩咐?”齐亢单膝在白悦身前跪下。
“你带百余好手现在离开这贺峡出口附近,躲入那龙脉皇陵中。”
之前苗杳藏在这贺峡的龙脉皇陵中,为了从里面揪出他,大部分齐兵都进入过这皇陵或轮岗守过这皇陵的出口。
如今那被灌过水的皇陵也退水了,那里面弯弯道道多,正好适合躲藏。
而且那处被泡过水后,机关应是大多都不能用的,在里面只要仔细些,安全也不用担心。
百余士兵,在这初春的山里,便是打些老鼠吃,也能果腹不被饿死。
齐亢听白悦这么说,正要说话,就被白悦拦了。
“这不是贪生怕死!有任务交给你做。”
齐亢终于安静下来,白悦凑近他,在他耳边道:“这贺峡山峰绵延连体,大军想要出军确实很难,但若零星好手孤注一掷深入山中翻峡而过,也不完全没出去的可能。”
“齐校尉,带着百人藏好,待权王以为进入贺峡的齐军皆亡后,在分批派人出来找机会翻越贺峡,出去向少主报权王已经突围的消息!”
齐亢红了眼眶,站起身来,对向他交代遗命的白悦深深一礼,而后转身去点身体素质最佳的百余好手,快速离开此地。
在目送齐亢带百人走后,白悦也站起身来,抽了腰间的刀,嘶声对周围的齐兵道:“好!勇不畏死的儿郎们,便拼了性命去,消耗权军的兵力!”
“与其饿死,不如死战!”白悦举刀。
“死战!死战!”
“死战!死战!”
三号峡道口内,突然传来齐军群声震沸的呐喊声。
带兵守在三号峡道口的副将团侗听到贺峡内的震呼声,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命守在此处两个出口外的兵马列好军阵,随时准备应对里面齐军的突攻。
为了权王已出贺峡的消息不被泄露,今日不能有任何一个齐兵从此处突围!
密林中,一个披着褐色斗篷的人在快速穿梭,身边还跟了两只鸟不停的在他身旁叽叽喳喳地叫。
鸟声啾啾地叫的越急,这褐色斗篷的人的面色也越发难看,一刻都不敢停。
“师父,这飞在我们上方的鸟身上,也有蛊虫!”
因为刚才与野猪大战,而头发散乱的虞沟生抬头看了一眼飞在上空的鸟,追着林中有人穿过的痕迹,极速地往前奔。
身上全身泥土血渍的思宁道人看都不看一直飞到头顶的彩鸟,边跑边道:“不必管它,这鸟不同于前面那野猪,能发狂攻击到我们,抓到人就行!”
“嗯!”虞沟生也不愿浪费时间处理这盘旋在头顶的鸟儿,以至于落后自家师父。
思宁道人不抓,那她也不抓,反正这人得是她比师父先抓到。
温南行通过飞在周身的鸟知道思宁道人和虞沟生一直在追着他,终于忍不住咒骂出声,停在原地稍微休息片刻。
一直这么跑,温南行累了,直接脱了外罩的斗篷,露出里面的蓝锦金边劲服。
即使是在外逃亡,温南行也是讲究的,穿的是上好的衣袍。
温南行在原地重重地喘息了片刻,待完全缓过劲来后,便往林知皇驻军的方向跑去。
仔细想来,他与权王也没仇,权王那次在驻军营,变相也算保了他大姊一命,还有堂弟温南方在权王麾下为第一心腹,自己也算有用,这时主动现身去权王那里投效,寻求其庇护,也不是不行。
温南行心里如此想着,跑的越发快了起来。
是主动去投,还是被擒为阶下囚,就看他的速度了。
那平门的人,现在离他还有两刻钟的脚程,他如果发足狂奔,是可以在平门的人追到他之前,赶到权王驻军营门外的!
温南行凭着惊人毅力,终于赶在了虞沟生与思宁道人即将撵上他前,在权王的驻军营门前,自报了自己的名讳,大声言自己此次前来相投,是有密事相告,可助权王成事。
被埋在驻军营门口,只露一颗头的戚玉寐看到温南行竟然大咧咧冲跑到了此处大营门前,面上露出讶色。
还不等他细细思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