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颔首,踌躇满志道:“是,我欲与茁州结盟。”
杨熙筒是知道符骁的,对这昔日闻名于天下的‘神仙子’,也甚是好奇,此时听闻林知皇说要与茁州结盟,一时不由听住了,手下煮茶的动作顿止。
‘神仙子’之名,是否为浪得虚名,杨熙筒早在此前鲁王与冲天贼交战时,就已有了深刻的认识。
当时冲天贼被鲁王大军碾压的困守广山县,不敢再出,已成瓮中捉鳖,而符骁逃亡路过此地,假投冲天贼,为其献策,表面让冲天贼应战,而实则让冲天贼大批精锐从广山绕道而过,偷袭鲁王后方,差点一举将鲁王的命留在那场战役里。
最后,符骁更是借由冲天贼对他的信任,从冲天贼那处谋得了近万余兵力,顺利逃出离仙郡,独留冲天贼在广山县自生自灭,青松寨势力趁虚而入,斩得冲天贼之首,大开城门向鲁王投诚。
“不可!观之前符骁在广山县的行事,此人年岁虽未及冠,但手段心智皆不缺,为达目的,投贼亦可,能屈能伸,乃天生雄者,主公与他结盟,属下以为,与虎谋皮尔。”
杨熙筒放下手中的茶翁,正言直谏道,对符骁的警惕之意,溢于言表。
正在谈话的林知皇与温南方见杨熙筒反应如此大,一时皆侧目。
林知皇眨巴一下眼睛,转头对温南方道:“当时诛冲天贼的详情,判听是否还不知?”
温南方侧头细思了一番,而后回林知皇道:“属下未曾讲过。”
林知皇了然,身体向后一靠,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一撩额前并不存在的刘海,故作懊恼的对温南方道:“聪深,本府君的‘丰功伟绩’,你怎能藏着掖着,不与人说呢?快给判听好好讲讲当时发生的事,也让更多的人,瞻仰瞻仰本府君能耐,什么‘神仙子’,他是雄者,我亦是不差啊。”
温南方见林知皇又没了个正形,摇头失笑,而后言简意赅的对杨熙筒讲了当时事。
“所所以,冲天贼,还真是主公诛杀的啊?”杨熙筒捂住胸口,按压住自己跳动过快的心脏。
林知皇面上扬起玩世不恭的笑:“当然,本府君因诛杀贼首,而得郡守位,朝廷的封官敕书上,不都写了么?”
杨熙筒看着眼前摆出一副玩世不恭模样来的小主公,嘴唇剧烈的抖动:“如此说来,主公如今手下,还有万余私兵?”
“非也!”
林知皇将手中喝空的茶盏,反扣于案面之上,又收起了面上玩世不恭的笑,郑重其事道:“过了今晚,我手下,将会有近两万余私兵。”
杨熙筒此时已说不出话来,不仅嘴唇在颤抖,连眼皮都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林知皇眼里尽是对权势的掌控之欲:“离仙郡还有八千余守城兵呢,如今被鲁王留下的江越河,江大将军所掌,至他成为此地郡都尉后,吃住皆在军户所,探子来报,他带着手下那些副将,已是将那些鱼龙混杂的兵士,训出些模样来了。等我今晚收了他,我手下将会有近两万余兵马。”
杨熙筒心神巨震,他以为他的主公,才刚刚开始有争夺天下之’心‘,却不想年纪尚幼的主公,原来已经走到了这里!
林知皇直视杨熙筒的眼睛,继续有条不紊道:“等真正收服江越河后,本府君还会大肆收拢流民,名正言顺的借官府之名,在手下扩招兵力,将手中兵马,扩充至三万。”
杨熙筒终于受不住这连番的’冲击‘,眼一翻,咚的一声,后仰晕倒在地。
“主公。”温南方轻唤一声,无奈的摇头,不赞同的看林知皇。
林知皇周身的气势顿收,心虚的将眼神飘向别处,小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杨谋士性子务实,这些事,主公明明可以循序渐进的告知,这般全数吐露,难道不是有意为之?”温南方声音微沉,眸中尽是洞悉。
林知皇拒不承认,理直气壮的回道:“判听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趁此之机,正好帮他磨炼磨炼。经此事后,判听的心理素质应该会强上些许,免得以后在这上面吃了大亏去。”
温南方也被林知皇的此理由说服,一时再无话说,起身从外唤来几名侍从,吩咐他们将杨熙筒抬回自己的院落,好好安置休息。
等温南方处理好这一切,再回到茶案前坐下,林知皇已是将茶翁里,杨熙筒此前煮的茶渣,给尽数倒了去。
林知皇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指着空置的茶翁,向温南方努了努嘴,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很明显,想喝他泡的茶。
温南方见林知皇如此,眼底浮出一丝笑意,而后很快收起,低头一叹,无奈道:“主公,为何故意用此法支开杨谋士。”
林知皇见瞒不过温南方,坦然承认道:“判听行事保守,对符骁忌惮甚深,便是知晓我此前曾让符骁吃亏,应当也会反对我与符骁结盟一事,其观点难改,不适合与他共谈此事。与符骁结盟一事,你我把控便好。”
温南方见林知皇说了实话,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用茶杵碾碎茶砖,同时淡声问出此次能否结盟的关键性问题:“离仙郡在茁州境内,您在其下发展势力,师弟又知您真面目,怎会与您结盟,放任您在他治下,势力逐渐发展做大?”
“此一时彼一时,茁州如今内乱,也是内忧外患。茁州如今迫在眉睫要解决的是,偷盗他们之兵,被朝廷调往衍州为州牧的蒋幻威。蒋幻威对齐氏的狼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