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雅亦是怒吼:“就是不想如此,所以我才在毒解后,也要装疯!才想趁你们不备,拿下你们!”
“我给你们选的那处地方,山清水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如今世道大乱,我庇护你们生活在世外桃源,这难道不好吗?”
符骁面上神情没有丝毫触动,冷声道:“姨母,蒋幻威叛逃,且准备以义子营之事,谋划覆灭齐氏一事,你或许不知。但欲夺权齐氏,是你之前便和蒋幻威共同合谋的吧?”
符骁说到此,声音越发冷厉,质问道:“不然,蒋幻威如何在外祖父的眼皮子底下,吃空饷!又如何能在匪山上豢养数量如此庞大的私兵,而不被察觉的?没有您遮掩,蒋幻威如何能成事?”
“你闭嘴!”齐雅尖啸,披散的墨发,被林间拂过的晚风撩起,四散飞舞,让她犹如鬼魅。
“不会的!小妹不会如此的!我与爹如此疼宠于她”齐鸿章摇头,望向齐雅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符骁不停声,继续道:“若夺权齐氏,乃蒋幻威一人主谋,在外祖父已中毒陷入沉睡的情况下,齐氏只靠大舅主事,以蒋幻威豢养的私兵兵力,直接夺权齐氏就够了,又何须大费周章,借了替我符氏出头的因由,领兵去往盛京,向朝廷谋得衍州州牧的官衔,改地衍州,再图谋茁州?”
齐雅见自己以前的谋划逐渐被符骁揭穿,阴鸷道:“骁儿,你在说什么?姨母也是被蒋幻威骗了!才落到如今这地步的!”
符骁狭长的眸子里全是哀怒,语气冰冷道:“姨母,你确定,我们要在此地分说吗?”
符骁此话落,在场众人都冷静下来。
一刻钟后,黑甲卫尽数退去,齐鸿章和符骁骑着马,将神色异常平静的齐雅夹行在中间,一行人仿若真是狩猎游玩归来,返回了刺史府。
返行的途中,林知晖五人带着此次狩猎,猎到的猎物,落到了队尾。
武奇眼睛从出了围猎场开始,就瞪得溜圆,远远遥望那刚才还吵翻了天,此时却并行在队首的几人,心里的疑问,再是藏不住。
武奇悄mī_mī地驱动身下马匹,凑到于弘毅身边,小声问道:“主公刚才的那番话,是真得吗?齐雅早就欲夺权齐氏?”
武奇问出声,其他几个人也都趁人不注意,驱动马匹,围拢到了一起
林知晖、方亚、绘琉几人还非常有默契的将于弘毅给围拢到了最中间,尽量不让他们的谈话声,传到其他人耳里。
于弘毅看了看周围,见马蹄声颇大,其他人离远了,定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声的,便极小声道:“以当时齐氏的情况,话说的难听点,蒋幻威既然已经准备叛变,齐刺史中毒已陷入沉睡,蒋幻威蛰伏如此久,又怎会放过那绝好的取齐刺史性命的机会?又何须使用‘骗’的方式,用毒慢慢的毒疯齐雅?又何须借用那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谋夺衍州?”
方亚反应过来,捂嘴道:“是啊,那蒋幻威直接趁机杀了齐氏嫡系,那几个可以主事的人,他作为齐氏赘婿,齐氏嫡系的一切,难道不是他的?又何须大费周章布置那许多阴毒手段!”
林知晖沉声道:“而蒋幻威没这么做,不过是有所忌惮罢了!他在忌惮齐雅,他没有自信对上齐雅后,还能掌权齐氏。”
于弘毅点头:“所以蒋幻威就另辟蹊径,勾结妖道天方子,设下义子营之事,又用了下作手段,骗得齐雅服下了毒丹,想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疯子。齐氏在茁州没了真正能主事的人,又声名被毁,彻底成为烂摊子。蒋幻威再以正义之师的名头,带兵回来,谋夺齐氏!”
绘琉闻言,捏紧了拳头:“齐氏内政之事,我不关心。如此说来,义子营之事,确实是蒋幻威策划来对付齐氏的了,而齐雅,只是想要义子罢了。我们落到这地步,蒋幻威就是我的生死仇人!”
方亚面上附上杀意:“还有那妖道天方子,我定要寻到他,将其碎尸万段!”
武奇凝重道:“齐氏后面会如何?如果齐刺史不醒,真的身死,茁州那些世家,怎会放过吞噬齐氏的机会?”
林知晖眉宇微蹙:“所以齐刺史定不能有事。齐氏若倒了,我们更没有机会杀蒋幻威了!”
他们五人,如今什么也没有,没有成年,亦没有没有兵马。齐氏若再倒下,他们连这搏命挣来的义子身份,也成了虚无!
方亚摸着下颚道:“娘到如今,被拿下了也不慌,原来是吃定主公不能拿她如何啊。如此说来,我觉得娘,挺厉害的。”
武奇怪叫道:“你不觉得齐雅恐怖吗?连自己家里的权势都夺,最后还因此给家里招来了祸患,若不是正巧主公逃亡来此,看出不妥,提醒了她,如今她就服完那些毒丹,成为真疯子了。”绘琉没好气道:“娘也是被负心人骗了才会如此,她清醒时,对我们可不差,她只是想要孩子罢了。这么份执念,也被枕边人利用,来覆灭她的家族,也是可怜人。刚才她以为自己占上风时,也没想着杀主公和齐将军,也非是狠心人。”
林知晖与于弘毅未再说话,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忧色。
夜至,刺史府,议事殿。
刺史府的袁管事接到齐鸿章的命令,将议事殿外伺候的奴仆,都挥退了,闲杂人等,不允靠近。
符骁、齐鸿章、齐雅一入内,大殿的门,就紧紧的阖上了。
齐鸿章看着面前披头散发的齐雅,痛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