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多被养在了莫斯科市郊的一家私人疗养院内。
每天早晚都有十五个护士轮流看护,照顾得周到又妥帖。
这家疗养院的外观和内部装潢都别致而华丽,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医疗机构,更像是一个极近奢靡的高档会所。
奥兰多被安置在三楼的一间单人病房,他的情况很糟糕,弹头直接从背后穿体而过,内脏损伤大,腹部有直径近乎8cm的大窟窿——不过他在中弹后第一反应就控制了自己的出血量,外加抢救及时,所幸没有致残。等完全康复的话,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调理。
时至中午,阳光从宽大的窗帷透进来,给乳白色的墙面打上淡淡的柔金色,而屋子里那些浓墨重彩的画作和雕塑,也都被蒙上了一圈漂亮的弱光轮廓。
躺在床上的金发男人穿着浅色的病号服,面容英挺苍白。光与影的边缘都异常模糊,他像是梦里才该出现的人。
奥兰多在这里过得相当好,非常好,甚至可以说好得有些不真实。
就比方说现在,他的床边正有一个妙龄粉制服女郎在喂给他流质营养品,以供身体的补充和伤口的恢复。
喂食方式是极其轻柔的一小勺一小勺。
床的另一边站着一位j□j的俄罗斯姑娘,她负责为奥兰多翻报纸,一张张慢悠悠掀过等男人全部阅读完这一版,才会继续掀开下一面。
两个女人隔着病床一坐一立,如同两个制作精湛的充|气娃娃将他包围。
奥兰多在这个病房里住了七天,除去基本的吃喝拉撒睡,他基本没亲自使用过自己身体上的器官和四肢,完全处在被动的享受状态。
如同一名昏君。
在奥兰多看来,享受固然是好的,但这一切让他看上去非常像是一个废人。有好几次,他会潜意识地想要主动做一些事,掌握主动权。比如自己去拿汤匙喝汤,或者自己去翻报纸,这些动作发生的下一刻,都会被眼疾手快反应迅敏的护士君一把阻拦。
她们看起来美丽柔弱善解人意,实则每个人都是真枪实弹的高级杀手。
奥兰多处在前期重创恢复期,身体机能还不大能跟上,他只能直接占据主动权,只能曲线吐槽缓解一些心头不快。
奥兰多:“我不是手臂中弹。”
护士a:“我知道先生,但我们组长特别嘱咐,凡事都不能让你亲力亲为。”
奥兰多:“你们组长暗恋我?”
护士a:“不,他说不管什么东西到你手上都会变成武器,让我们一定要多加提防。”
奥兰多:“……”
虽说奥兰多脾气不好,但在许多事上还有很有分寸的。
他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伤口缝合没多久,他不想再一次堵上性命。
当然,他也比较担心秦珊的状况,不用猜都知道那女人找不到他的这个礼拜,肯定把狂哭不止当日经。
他完全能脑补出她终日以泪洗面的蠢比样。
喂完最后一匙营养汤,娇美的护士为他拢了拢被子,就退出病房了。
没过一会,房间的门又被人从外推开,一个不算挺拔的黑影投射进来,门扉一点点开阔,奥兰多漠然地抬眼,往门口瞥了瞥。在看清进来的人之后,他略微一顿,而后嘴边才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进来的人是那天在莫大校园内借他们电脑的那个日本小子。
他今天穿的依旧像个高中生,最普通的蓝绿格子衬衣,磨得发白的蓝牛仔裤。黑色的刘海软软贴紧额头,微微遮掩住镜框后的半边眼角。
他身上完全没有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的那种木讷和羞怯,反倒透出隐约的神秘精明气。他微笑着走到奥兰多床头,俯看半坐在被子里的金发男人,自我介绍:“我叫宗秀一,是特维尔区boss的副手之一。”
奥兰多不再看他,连应都没应一声,态度是鲜明的漠然和无视。
仿佛提早料定他的反应,宗秀一自然地扶了扶眼镜:“赫伯特先生,这几天过得还不错吧?”
奥兰多淡淡“嗯”了声,陷进柔软的枕头里,阖眼,直接关闭心灵窗口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算是是躺着,金发男人的气场却没有因此降低多少,如同一只假寐的雄狮,微微散出野性强势的气质。相比较起来的话,小个子的宗秀一只能用纤瘦黑猫来形容。
宗秀一冷冷一笑,不准备再客气:“奥兰多,我本打算直接做掉你的。”
“嗯?”金发男人从鼻腔里出声,上扬的音调表现出难得的有兴趣。
宗秀一推了推镜架:“因为你明明动过我的女人,却连一点吻痕都找不到,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黑发少年的语调阴森而慢懒:“可惜我们老大不允许,他对你很感兴趣。吩咐我好好照料你,等你完全康复后再毫发无损地送到他面前。”
“你的女人?”
“我的电脑。”
奥兰多勾唇:“幸亏不是想把所有比你高的人类都赶尽杀绝,那样的话,你一辈子都法完成梦想了。”
“你不用激我,你难道还不明白自己现下的情形吗?如今的你,只是一条卧病在床的丧家之犬,跟你一块的那两个无用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找到你。至于我,你也看到了,我正在俯视你。”
奥兰多依然双眼微阖:“所以你更要珍惜这短暂而珍贵的机会,毕竟以后你连跳起来都未必能打到我的脸。”
宗秀一的胸腔长长地起伏了一下:“……弱者才喜欢人身攻击,逞口头之快。”
“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