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于来了!”
韩崇闭上了眼睛,面目上满是绝望的神色。
他对此并无意外,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早有注定,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流入汴京城的流民太多了,可朝廷并无救济能力,原本是要预备着当炮灰的,结果敌军一直都没有进攻,最后这些人都被驱赶到城西,没有人管他们的死活。
在长久的欺压下,暴乱是迟早会发生的。
至于有敌人参与煽动,这也不让人意外。
在敌军到来之前,汴京城四个主城门大开接纳流民,每日涌进城的不计其数,西域人能混进来并不奇怪。
朝廷也进行过巡查,可因流民太多混乱加剧实在难以找到,能干事的人很少,最终结果就是不了了之。
长久埋下的隐患终于爆发。
现在的流民能被轻易煽动冲击衙门,对抗朝廷……潜藏到汴京城内的敌人肆意破坏,这些种种都会加剧城内的混乱,而城外早已虎视眈眈的敌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坚固的城池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汴京城将迎来真正的危机!
先前还叫唤的李文合此刻也慌了神,即使是朱桢都不由得慌乱。
流民爆发倒能够镇压,若是西域异族也参与其中,可就真的麻烦了!
谁也不知道到底潜藏了多少敌人,在接纳流民那近两个月里,足以让很多西域异族混进来!
朱桢强迫自己冷静,他经历过多场战事,早年被大宁军队追杀,也算历经生死,并非胆小怯战之辈……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朱桢呵斥道:“你是府尹,城西难民暴乱,不留在战场指挥,来皇宫作甚,还用你来禀奏吗?”
“陛下!”
赵纵忙着道:“城西共安置难民有数十万,几乎都被驱赶到那,暴乱初发立即出动军队镇压,若是不尽快压制,恐引大乱!”
“臣派人去向军队求助,军队坚守城墙不肯前往镇压,城卫根本控制不住啊!”
他言外之意就是喊不动军队,才亲自过来禀报。
今日举行廷议,就连天顺军统帅敖突,天霸军的将官都被召来,谁又能想到这般突发之事。
虽然敌军从未进攻,可又怎么敢放松守卫,军队自然是以守卫城墙为重。
“确实有西域异族混杂其中?”
“是啊!”
赵纵大声道:“而且还有很多人,他们就混在其中煽动寻事……”
“人多吗?”
“多!”
赵纵伏跪在地大声道:“还请陛下迅速调动军队镇压!”
“陛下不可!”
天顺军统帅敖突开口道:“城外敌军虎视眈眈,就是想趁着城内混乱发起攻城,如果调动军队镇压,就是上当了!”
“有道理!”
朱桢沉思片刻,阿迪尔可不是草莽之辈,最擅长阴谋诡计,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不过城西流民暴乱也必须镇压,有西域异域参与其中才是真的麻烦。
“调动守城五千天霸军前去镇压!”
朱桢沉声道:“先以安抚为主,若执迷不悟,可,遇有西域人格杀勿论!”
“韩崇!”
“将拱卫司的人散出全城搜捕西域异族!”
众人神情古怪,朱桢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才他已经撤了韩崇兵部尚书一职,将其打入天牢!
“陛下,汴京城遇危机,正是用人之际,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申泰趁机为韩崇求情,现在的汴京城需要韩崇。
朱桢微微一怔,随即冷声道:“朕是皇帝,岂能朝令夕改?莫非这汴京城离了韩崇就失守了吗?”
他已下定决心,必须处置韩崇,这次容了他,之后他就能把关宁请来汴京!
“韩崇,交出司首令牌!”
朱桢出言大喝,没有任何犹豫,君臣终究还是走到了陌路。
当时,朱桢夺得帝位,任用的主要官员,还是曾经二皇子朱稷留下的,这些人倒是才学兼顾之辈,但并不是他的亲信。
借着“文字狱”,朱桢将这批人清除,又将以庞师古为首,他父皇在位时的老臣清除!
朱桢真正坐稳了皇位,没有人能对他指手画脚,也没有人敢不敬他的威严。
他准备大展拳脚!
也就是在这时,韩崇,申泰,张谊等人被朱桢重用。
现今,也被他打入天牢!
韩崇位高权重,除兵部尚书,还是拱卫司司牧,他把腰间挂着的,代表着无上权利的金牌交出,又将官帽摘下!
“李文合,接下他的金牌,接下他的官帽!”
“谢陛下!”
李文合激动的身心颤抖,意外之喜啊!
拱卫司是直属皇的监察机构,行监察之权,可先斩后奏!
他说这个人有通敌之嫌,无需禀奏,直接抓捕,谁也管不了,也没有权利管!
这块金牌代表的是圣命,是无上权利!
要知道,它的第一任主人可以直接抓了内廷大夫,也就是说,户部尚书也能直接抓!
相比较起来,拱卫司的实权比兵部尚书还要大!
李文合接过金牌,拿过官帽。
“带下去,打入天牢!”
朱桢面无表情,他给过韩崇机会,可韩崇实在不识抬举,现在不处置,将来就是第二个陆正渊!
他痛恨西域异族,可更恨关宁!
若不是关宁,梁国怎么会成现在这样?
关宁比阿迪尔更该死!
国家衰败,遭受打击太多,已让朱桢心理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