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璟奕提亲一事,苏景华半点不知道,如今骤然听闻璎珞此话,顿觉一惊,本能紧张。见璎珞神情不似不高兴的样子,他才略缓了面‘色’,道:“怎么会这样突然,家里三姐姐和四姐姐都还没定下,如何就先轮到了姐姐你?说的是那户人家?”
璎珞被苏景华盯着,一时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睫羽闪了闪才道:“家里不平静,老夫人不待见我,老爷也是迫不得已想早日送我出‘门’。那人你也见过的,就是迟家的大少爷。”
苏景华一愣,接着便拍手笑了起来,惊喜地道:“是迟大哥啊,迟大哥人品好,学问也好,长的好待人也好,姐姐能嫁给迟大哥再好不过了。只是我舍不得姐姐这么早就出嫁,姐姐一出嫁这府中便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璎珞见他垂着头,一脸的失落,倒像是被抛弃的蟹一样,忍俊不禁地笑着倾身过去‘揉’了‘揉’苏景华的脑袋,道:“多大的人了,还离不开姐姐不成?放心,姐姐便是嫁了也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言罢见苏景华笑了起来,她才又吩咐道:“我来是吩咐你去见下你迟大哥,告诉提亲的事情千万要从速,也莫要声张,最好悄悄的换了庚帖,写了婚书,定了亲也先莫张扬开,等六礼过了五礼,婚期定下来了再说。”
苏景华一楞,寻常人家一般是婚书写下便算定了亲了,这时候就该广告亲友了,姐姐却为何不愿意张扬。
见苏景华‘欲’问,璎珞只拍了拍他的手道:“你这么和他说便是,姐姐自有道理。”
因下雪的缘故,当日傍晚雪停后苏景华才出了府。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定安侯府的大‘门’刚刚打开,小厮们还伸着懒腰,磨磨蹭蹭的扫雪,官媒便悄然上了‘门’。
儿‘女’婚事皆是父母‘操’办,马氏又病着,官媒婆直接被带到了苏定文处。苏定文虽然没想到迟璟奕的动作这么快,可他的意思也是此事从速办,当下顺顺利利的便‘交’换了庚帖。
璎珞听闻媒婆顺利出了府,这才放下心来,却不想到了中午时还是出了意外。
她用过午膳,正准备到书房去练会字,外头便响起了吵‘乱’的脚步声。璎珞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霜杏已挑帘而入,道:“姑娘,前头来了几个宫人指名要见姑娘,老爷派人来请姑娘赶紧过去。”
璎珞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只如今事儿已寻上了‘门’,她也不惧,应了声,回房仔细地整下了妆容,换了衣裳,这才快步到了前院。
她进了‘花’厅,果然便见苏定文正站在‘花’厅中,一旁大夫人白氏也在,正陪着个中年嬷嬷吃茶,那嬷嬷身后还站着三个宫‘女’。见她过来,那嬷嬷立马便瞧了过来,一双眼睛中满是打量和审视,略显锐利。
璎珞不知道苏定文到底做了什么,‘弄’的节外生枝,只平复了心情,提裙进了‘花’厅,冲苏定文和白氏各自福了福身,道:“见过父亲,见过大伯母。”
白氏目光也在璎珞身上打转儿,又瞧了瞧那坐着的嬷嬷,见那嬷嬷眼见璎珞进来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依旧坐的稳稳的,白氏瞧着璎珞讽刺一笑,又迅速掩饰了,起身道:“五丫头,这位是贵妃娘娘云霞宫的丁嬷嬷,今日特奉了贵妃娘娘的命,前来带你进宫拜见贵妃娘娘的。”
璎珞听闻果然问题出在了七皇子那里,一时双拳微握,面上却做出一副极为吃惊的模样,愕然又胆怯地瞧着那嬷嬷,咬了咬‘唇’才摇椅晃动作僵硬的给那嬷嬷福身见了个礼,道:“我……不,臣‘女’见过丁嬷嬷,臣‘女’从未见过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娘娘何以会宣召臣‘女’?”
能得贵妃娘娘召见,那是天大的福气,即便是心中忐忑,也该‘私’下慢慢的打探询问,哪里好这样直不愣登地就问出来。
丁嬷嬷瞧着璎珞,愈发觉得她除了长的狐媚些,哪里都拎不上台面,实在是不明白,七皇子怎么就瞧上了她。
她心中不屑,面上神情便也冷淡,站起身来,道:“贵妃娘娘的家乡便在穗州府,听闻苏大人刚从穗州外任回来,贵妃娘娘思念家乡,便想唤了苏大人的‘女’眷进宫说说话,问问家乡的事情。既然苏夫人和嫡‘女’苏瑛玥都抱病在‘床’,那便你随嬷嬷我进宫一趟吧。”
璎珞闻言福了福身,微微瑟缩着瞧了眼苏定文,丁嬷嬷瞧她那样子,愈发看不上眼,冷哼一声带着宫‘女’打前儿出了‘花’厅。
璎珞这才举步跟上,到了苏定文身旁,苏定文却匆匆往璎珞手中塞了个猩包,璎珞捏了些,觉得都是些银锞子,也没拒绝收进了袖囊中。
府‘门’外宫里的马车等候着,像璎珞这样的身份,进宫没特准是不准带丫鬟进去的,故此璎珞自行上了马车,心思沉沉地一路往皇宫而去。
到了宫‘门’,马车便不能再往里走了,璎珞扶着宫‘女’的手下了马车,跟着丁嬷嬷低眉顺眼的进了宫‘门’。
一场雪铺满大地,宫里却已收拾的极为干净,有碍人行路的落雪早便被清扫开,唯那巍峨的殿脊,高耸的树木上还压着厚厚的积雪。
厚厚的积雪将整个宫廷映衬的更加威仪壮观,沧桑沉寂。红墙黄瓦,画栋雕梁,殿宇楼台,高低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