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姨娘嫁给了田庄的管事金义,这些年生了两个娃子,田庄上的人都称其金大娘。
祁阳王到了田庄管事金义自然迎在庄前,得知祁阳王要见自己婆娘,愣了半天这才忙忙吩咐人赶紧去叫金大娘过来。
金大娘并不知道祁阳王为何要见自己,她到书房时颇有些战战兢兢,低着头进了屋跪在地上磕头后,不闻祁阳王开口,便也不敢抬起头来,只心中惊疑不定。
而祁阳王坐在案后打量着屋中跪着的女人,见其穿着一件姜黄色长褙子,束着圆髻,上头插着两件金银首饰,瞧着有些发福,容貌也只是一般,不由越发觉得这样的女子,儿子犯不着从穗州带回京城来。
他沉吟片刻,才开口问道:“叫你来,是想要问你个事情,你且抬头回答。”
金大娘闻言心中一紧,抬起头来,见祁阳王面容沉肃,她心中越发不安定下来。
祁阳王双眸微微眯起,这才道:“穗州知府苏定文你可识得?”
祁阳王来田庄的路上已经想的清楚,那苏五姑娘瞧着和其生母容貌相似,而苏五姑娘又是苏定文的庶女,那便说明,自己儿子得遇那画中女子时,那女子已经是苏定文的妾室,且已经育有一女了。
而他并不确定儿子带回来的这个崔姨娘是否知道当年的事情,最好的法子便是先探一探,看看这个崔姨娘到底认识不认识苏定文。
若然崔姨娘认识苏定文,那多半她也是认识苏定文那个妾室的,兴许她便能知道为何苏定文的妾室会和自己儿子珠胎暗结,还留下了苏景华。
此刻祁阳王问出口来,便目光锐利的盯着那金大娘,却见她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来,接着又闪过一丝慌乱和心虚,竟是垂了头,接着却是道:“奴婢不认识什么穗州知府。”
祁阳王将金大娘面上神情瞧的仔细,又如何会相信她说的,冷哼了一声,道:“你也不必紧张,本郡王不过是问你一些往事,你老实回答,不管有什么隐情,本郡王都不会追究过往。回答的好,本郡王还会提携你男人,听说你生养了俩小子?你回答的好,便是为你那俩小子求什么恩典,本郡王都可以满足你。可若然你敢隐瞒本郡王,让本郡王查出来,莫说是你,便是你男人和孩子也要遭严惩!明白吗?”
祁阳王的声音并不大,可他却浑身都有种战场磨砺出来的威仪和杀气,金大娘身子抖了抖,垂头半响,心道郡王不会无缘无故见她,也定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起了苏定文来,只怕是郡王早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
她想着,便不敢再嘴硬欺瞒下去,道:“回郡王的话,穗州知府苏定文,奴婢是认识的,不过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还不是知府,只是穗州辖下青峰县的县老爷。”
祁阳王闻言目露满意的笑意,道:“很好,本郡王再问你,你是如何认识这苏定文的?”
金大娘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奴婢曾经受雇于苏老爷,所以也曾见过苏老爷几回。”
祁阳王却道:“本郡王这里有一幅画,你且拿过去看看这画中人,你是否认识。”
他说着将那画卷递了出去,金大娘忙爬起身来,躬身到了书案前,双手举起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画。
她缓缓展开那画,只瞧了一眼,顿时便脸色一白,手上一个脱力,险些画卷给掉落到地上去。
正心思浮动,便听到祁阳王的声音响起。
“看来你是认识这画中人了!那么我儿明明是和这画中女子有了露水姻缘,为何后来带回府的却是你呢?你又是何人?还不从实交代!”
金大娘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却是哭着道:“郡王饶命,当年不是奴婢刻意欺瞒世子爷的,是我家夫人授意奴婢那么做的!奴婢都是鬼迷心窍,这才欺骗了世子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贪图荣华欺瞒世子爷,奴婢知道错了,求郡王爷看在奴婢好歹也算做过世子爷女人的份儿上,饶命啊。”
祁阳王闻言却不动声色,道:“你且将当年之事细细说上一遍,本郡王才好决定是否饶了你。”
金大娘这才说起了当年之事,却原来当年她正是苏定文外室寄瑶的贴身丫鬟。
而那寄瑶原是穗州一带颇有艳名的清倌人,有次苏定文和同僚逛花船这寄瑶便在船上,当时船上的清倌人和妓女着实不少,可苏定文却独独点了寄瑶陪伴在侧,席间有人为难寄瑶,还是苏定文给解的围。
彼时苏定文虽然不过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但他却出身定安侯府,下头自然也有想要攀交的官员,见苏定文对寄瑶上心,便将寄瑶赎了身,换了种身份送给了苏定文做外室。
寄瑶当时就被安置在离青州河不远的一处宅院中,苏定文虽然对寄瑶很是喜爱,但却没接寄瑶回府的打算。
许是寄瑶知道苏定文家中有青梅竹马的娇妻,对她不过是贪图个美色新鲜,并非真心。故此便是她为苏定文生下了一女,心里却依然没真爱慕上苏定文。
苏定文便是再贪图寄瑶的美色,可也怕其夫人宋氏发觉,故此并不常常到寄瑶的宅子去。
寄瑶深闺无事,加上本来就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比寻常内宅女子本就多了些胆识和不安分,故此便常常入夜后带着贴身丫鬟,趁着下人熟睡从后门偷偷地溜出去到不远处的青州河边去散心。
而寄瑶和祁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