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在暮色与灯火交织下的街景显得光怪6离,随着那道纤细身影毫无预兆倒下,正巧走在附近的人群惊得呆住,停顿几秒钟后,飞快的四下逃散,尖叫声姗姗来迟。
映在眼底的一幕就象是影片的慢动作,我看到昏黄灯火下照耀下的路面仰躺着一个人,沁出来的浓郁血渍晕染惨白的斑马线,逃开的人群复又聚集过去,不远不近站着,蒙昧的夜色里一张张脸显得那样冷漠。
短促的尖叫徒然断绝,我的喉咙咯咯作响,却什么也喊不出来;身体冷一阵热一阵,胸口如同怀抱一块烧红的烙铁,岩浆一般的炙热在血脉间流窜,皮肤下有东西激烈撕扯着,霎时间痛到钻心刺骨。
‘…喂——你——’耳边有个声音忽远忽近的盘旋,仿佛是坏掉的录音带,时而尖锐深沉,时而激烈高亢…涵盖所有音域,内容模糊不清。
你在说什么?
很痛啊——
挣扎着抬手捂住胸口,指缝间…有浓腻的液体缓缓流淌而出…视野开始晃动起来…我缓缓仰高头颅,呆呆望着头顶变幻的景致。
谁的手插/入我的腋下,将我拖出车厢…绵软的身体被放置在地面上…而后有人用力撕扯我的衣襟,肌肤接触到闷热的空气…
心脏被巨力有节奏的压迫着。
意识开始沉浮不定,连转移目光的力气也变成妄想,我张大嘴,象是被甩到岸上的鱼拼了命的呼吸,渐渐暗下来的天幕里有一张脸靠得极近。
灰紫的凤眸睁得很大,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象是急急的说着什么,眉心竖起纵纹,表情看上去竟是惊惶。
‘很疼啊——带我离开…’我动了动手指,指尖似是勾到一块布料,却也不过仅此而已…下一秒,口腔尝到刺鼻腥味,黑暗袭来。
很痛啊——
真的很痛啊——
胸口破开一个洞…我知道的…不久之前,擦肩而过的人群里飞出一柄冰冷的刀…
我甚至能听到气囊被挤压破裂的恐怖声响,尖锐的薄刃斜斜往上插/入,躲过肋骨间的缝隙穿透肺叶,最后直抵心脏。
看不见脸的凶手,动作娴熟而狠戾。
很冷啊——
全部的温度都从撕开的裂口溜出去了…我…不想死…
[啊————!]
我听到…不,不是听到,而是直接作用在脑海里的凄厉痛嚎,来自陌生人的…挟带着极端绝望怨毒的叫喊,临死前的挣扎与不甘。
救…命…
………………据说是女主被弄死的分割线………………
“叫救护车快点!”迹部景吾扭头狂吼起来,手下动作却是一刻也不敢停————三条樱子瘫软在地上,姿态有些扭曲,仿佛坏掉的洋娃娃。
湿漉漉的乱发缝隙中脸色白得透出铁青,她的衣襟被他扯开,他按着她的胸口,双手交叠一下下用力压迫着心脏。
“喂!到底怎么回事!”半跪在身边帮忙的人同样满脸扭曲。
“我怎么知道!”迹部景吾愤怒的低吼出声,超负荷运转的心脏隐隐作痛,惊惶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是的,他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他甚至只来得及看见前方街口四散的人群,和躺在路面的陌生人,下一秒,三条樱子就攥着胸口的衣襟,整个人蜷缩起来,象是瞬间被看不见的东西袭击了。
迹部景吾去察看时才发现她已经神志不清,连呼吸都快断绝;他惊得呆住,车门就被打开,外面有人探身进来将她半拖半抱出去,是隔壁车道的道明寺司。
然而,道明寺司却是被同车的另外一个人叫过来帮忙的,那位样貌清冷的少年说三条樱子可能是心脏病发作。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人打电话,两个人施救。
………
“她心跳在停止,急救药呢?”道明寺司抬起头,手指按在三条樱子脖颈侧边动脉上,脸色显得很难看,“没有随身带急救药吗?”
“她的身体很健康!”迹部景吾抬头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声音已经嘶哑,“明明…可恶!”
三条樱子的身体机能很健康,上一次住院的时候明明检查过的…不可能!
说是这样说,双手却猛地僵硬…迹部景吾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瞳孔微微收缩…他的掌心覆着的肌肤在此刻明显不对劲,象是冷却中的灰烬,正一点点散去余温…
迹部景吾猛地俯□,把耳朵贴在她心口…灰紫的凤眸不自觉张大,神智一时间混乱。
三条樱子的心脏…停止跳动了。
这怎么可能呢?!
片刻之后,他象是触电似的急忙支起身,不死心的继续敲打起来,嘴里一边低喃着,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喂!醒过来…你很健康的不是吗?别开玩笑了!”
耳朵里嗡嗡作响,迹部景吾听到无数纷乱的声音,有惊呼,有尖叫,也有奔跑,更有尖锐的鸣笛,整个世界在此刻象是陷入末日般慌乱。
鸣笛…鸣笛?
迹部景吾茫然的抬起头,眼底滑过一丝惊喜。
………
前方一片混乱,无数车辆被堵塞,许许多多的人滞留在附近,混乱的场景里警车与救护车风驰电掣般破开胶着的街口,朝着这里飞驰而来。
救护车…对了,救护车!
喉咙咯咯几声,象是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终于看到一线光明,迹部景吾几乎要跳起来,却在下一秒猛地僵住…
他看到前方街道上蜷着一具身体,边上半跪着几个人,许是正在为对方紧急施救,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