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吃完了早饭,都准备妥当后,就出发了。
出门比往日要早,天还没完全亮尚带着些许暗沉,出了村,没过多久就到了岔路口,这次沐秀儿却没有和往常一样进山道,反而要继续向前,往大路上走。
乍见她走错路,张逸心底划过一丝讶异,可转念儿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心中瞬时涌出了感激,却还是伸手扯住她的衣袖:“秀儿,用不着的,咱们还是从山上走吧,这路绕得太远了。”
被这人扯住,沐秀儿停了下来,哪会不懂她的体贴,就如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一样:“时辰还早呢,不赶的,咱们慢慢走。”
“秀儿,不用的,真的。”张逸坚持。
“你不怕了?”那双大而亮的眼,带着隐隐的笑意,沐秀儿回眸问道。
松开了她的袖摆,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这样,我就不怕了。”张逸用行动回答。
如此,到达镇子的时间刚刚好,早市也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这个季节,东西是最多的,各种山珍野货,全是新鲜刚得的,又将近中秋,应节的玩意儿也多。
没有急着去鸡摊子,两人边走边逛,张逸瞧见了不少新鲜玩意儿,时不时会主动询问,沐秀儿很耐心地一一解答,但她也不见得全都能识得,有时两人都不知,就会和摊主闲说上几句,偶尔也会遇上不耐烦的,被瞪个白眼,却是乐在其中。
走走停停逛了大半,篓子里也添了不少果食,除去吃的还需要一些其他的物事,沐秀儿远远瞧见有几个杂货摊,就走了过去。
做生意的一个个吆喝个不停,有一个货郎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嗓门清亮,见有人过来立马招呼:“二位来瞧瞧,胭脂水粉,首饰针线,”他见两个衣着打扮,猜是夫妻,又指了指边上的玩具:“虎头鞋,不浪鼓,啥都有,不买看看也成。”
都这么说了,总得给他些面子,沐秀儿靠近了看,东西倒也算齐全,伸手拿了一股丝线,细细看。
张逸对这些不太懂,无非也就是凑个趣,目光在摊子上扫了扫,顺手拿了个簪花。
那货郎是个打蛇随棒上的,见客人拿了簪花,赶紧赞道:“这位大哥有眼光,这个好,买了给嫂子带,一定好看,我也不瞒您说,这样式是仿珍宝斋的,那可是镇上专为大户人家夫人小姐做首饰头面的地方,咱这材料虽比不上,可做工却也差不到哪儿去,这簪花虽不是金也不是银,可也是实打实的铜,不信你掂掂分量,实心的,价钱也公道。”说完,拿手比了个数。
其实,在后世,哪怕是地摊货也要比这世道的高级货要精致许多,单讲做工张逸是绝对看不上眼的,她拿着簪花,侧头看了看挑线的沐秀儿,除了发带,头上就只有一根木簪,再无其它,被人说了那么一通话,不免就有些心动了,拿着簪花的手伸到秀儿面前:“秀儿,你看这个怎么样?”
听到问话,沐秀儿转过头看了看,东西倒还不错,没想到这人是要给自己买的,只当是她看中了:“你喜欢?”
这是有门了,不等张逸回话,那小货郎见缝插针:“大嫂子,这是大哥亲自挑的,肯定是喜欢的,您带上一定好看,那书上有句文邹邹的话怎么说来着的,对了,那个啥,女为悦己者容,大哥挑大嫂子带,这是顶顶好的事。”
他嘴皮子麻溜说者无心,偏这无心的话使得两人都起了小心思。
张逸抿了抿唇,有了决定:“秀儿,我看不错,买了吧。”
“嗯。”这素来节俭的人竟也爽快答应了。
接着又挑了几股丝线,剪了一段红绳,加上这簪花,同货郎谈了价,说定后,不等张逸掏钱,沐秀儿先一步付了帐。
那货郎做成了买卖,三两下把东西包好了,咧嘴笑呵呵地把东西递过去。
张逸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这一路,她怀里的钱还没动过呢,捏着钱袋的手犹豫了一下,财不露白,眼下也不适合在这地方争这些,她没多说,伸手抢着接过东西,提在手里。
零零碎碎又买了许多,篓子里的重量慢慢增加,细点了点,在这里要买的东西都差不多了,想到还要去别处看看,就没有再如之前那样悠闲慢步,两人决定直奔卖鸡的摊子。
鸡贩子还是上次的那位,一筐筐的鸡就在边上,收来的买卖的杂货也都摊着,只是这回,他的摊子边上还多了一头毛驴,驴边上有一个七八岁大的瘦弱孩子,很是突兀。
这不由得让沐张两人多看了一眼,张逸心中好奇,多问了一句:“大叔,这孩子是同你一家的?驴也是你的?”
“也说不上是一家的,这孩子和我是同村,他家要卖驴子,就顺带跟我过来了。”鸡贩嘿嘿一笑,“怎么,大兄弟,想买驴?”他也不等张逸答话,转过头:“阿晋,别傻站着,快给这位大哥说说你的驴。”
那少年忙上前一步,结巴道:“这是俺家的驴,叫叫小呆,两岁了,母的。”
听他同自己的学生同名,张逸不免生出了一份亲近,再听那毛驴叫做小呆,顿时让她有了兴趣,“你这驴要卖多少钱?”
阿晋看了看毛驴,神情有些不舍,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小呆它的腿不太好,只要二两银子。”
鸡贩听那孩子把底直接给漏了,忙打圆场:“大兄弟,这孩子嘴笨,这驴腿只有一点瘸,说来,它也是头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