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是好剑,同姜屿那柄银剑长得很像,应当是同出一门,但比起他的剑要细,要轻。/p
“拿着。”他道。/p
“王爷为什么要送剑给奴婢?”华盈寒不解。/p
何况还是一把难得的好剑,他不应该视若珍宝,放在府里珍藏吗?/p
“本王后日出征,你留在丹城不必跟随。”姜屿看了那剑一眼,道,“留给你防身。”/p
“出征……王爷不打算带着奴婢?”/p
姜屿淡然看着她,“本王去打仗,你去做什么?”/p
“王爷忘了吗,奴婢还有个小算盘,想做天下女子都做不到的事,与王爷寸步不离。”华盈寒说着玩笑话,伸手拿起剑,抽出一段瞧了瞧。剑身光亮,剑刃锋利,还比她从前那把玄铁剑要轻得多。/p
打仗又不是什么好事,以姜屿如今对她的信任,他们之间也不差这个把月的分离,她没必要死乞白赖地跟着他去凑热闹。/p
“多谢王爷赠剑,王爷的吩咐奴婢自当听从,但是剩下的敌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王爷千万要当心。”华盈寒执剑拱手,“助王爷凯旋。”/p
“你怎知剩下的敌人不好应付?”/p
华盈寒噤声,抱着剑沉下眼。/p
她只是一时嘴快,忘了在此之前她没怎么在姜屿面前说起过打仗的事,对形势的预判都是自己默默地在心里琢磨。/p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烧水沏茶,缝衣叠被的丫头,不该知道他用过什么战术,怎么打赢的仗,也不会思考他要怎么对付接下来的敌人。/p
但是女子有女子的好处,她可以用一个词搪塞所有不便回答的问题。/p
“直觉。”华盈寒一本正经地道。/p
她说完便挨了一道鄙夷的白眼,兴许是因为他刚才在盼着她能给一个高明的见解。/p
“王爷带着兵马走了,丹城怎么办,王爷打算留多少人守城?”/p
“包括定北侯府的兵马在内,七万人绰绰有余。”/p
华盈寒心下认同。他们之前一直在提防狄族人来攻城,但是丹城之所以令众汗王虎视眈眈,不是因为这城有多重要,而是姜屿在城中。他一走,这小破城不值得几个汗王花大价钱来夺,七万人马守城足够了。/p
她又问:“城中有两拨军队,如果敌人来夺城,将士们又该听谁的呢?”/p
“定北侯府的莫远是定北侯麾下的大将,他能守住丹城。”/p
华盈寒只觉今晚的姜屿有点不一样,他很少对她这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是打仗的事,所以今晚的月亮可能不是打东边出来的。/p
春阳当空,蔚蓝的天干净得没有一丝烟云。/p
大军从丹城开拔,祁旗在城墙上随风招展,让人近乎忘了这儿是狄族的腹地,曾是狄族汗国的王都。/p
马蹄远去,华盈寒站在城楼上静静地看,听见身边已经传来了好几声叹息。/p
她转眼瞧去,好奇:“小将军怎么了?”/p
宁北安满脸愁容,一下一下地拍着墙垛,“殿下竟然真的不带我去!”/p
“这是自然,小将军初入战场就要应付强敌太过危险,万一小将军有个好歹,定北侯还能不找王爷要说法?”/p
“可我想当将军,不能去打仗怎么当将军?”宁北安单手撑着下巴,一筹莫展。/p
“就算小将军想学打仗,想要历练,也不一定要跟着殿下,侯爷不也是征战的一把好手?”/p
“这不一样……”/p
宁北安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华盈寒,怔了片刻,又皱皱眉。/p
他被迫留在城中不算意外,毕竟景王殿下不好说话,他虽然求过,但殿下也明着拒绝了,不带他去很正常,可是殿下怎么连她也不带了呢?/p
宁北安越想越不安,他不知道那晚对殿下坦露她的心思合不合适,他怕的是殿下因此对她有了成见,才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儿。/p
他试探着问:“姐姐,殿下怎么也不带你去呢?”/p
“王爷的决定不能问为什么,因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华盈寒笑叹。/p
“殿下没有对姐姐说什么吧?”/p
华盈寒惑然看着宁北安,“王爷应该对我说什么?我还想知道小将军那晚与王爷说了什么。”/p
宁北安挠挠头,忙道:“没……没什么。”/p
人马已经走远,华盈寒缓缓转身下了城楼。/p
宁北安回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愁容更深。景王走了,这人对他而言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可是他还在心虚,以致迟迟不敢去追。/p
丹城里还是老样子,祁国同狄族的战事还没有结束,谁都无心收拾城里的乱局。/p
华盈寒从城楼上下来便骑着马在城里慢转,满大街都是来来往往的士兵,这一点倒是像祁国的城池,而狄族百姓见了他们这些身着戎装的人,眼中仍带着恐惧。/p
短短一个多月,还不足以将战争和城破的阴霾从他们心中抹去。/p
“啊!”/p
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街道的宁静,是个女子的叫声,叫得凄厉,让华盈寒心中一紧,/p
声音很近,华盈寒踢了踢马镫,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忽然,不知从哪儿又蹿出来一群羊,绊住了马蹄。/p
几个士兵在后面追赶,“快,快抓,抓住了今晚才有肉吃!”/p
羊群受了惊,四处乱窜。/p
一时间街上鸡飞狗跳,百姓们又吓得躲进了家里。/p
华盈寒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