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盈寒虽没有离开过王宫,但她是姜屿身边的人,在军营里安插几双眼睛不是难事,“眼睛”回报说莫远进来消停了,没有再干那些匪盗的勾当。/p
她一个人待在这儿,日子过得比在周宫当主子时还要清闲,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养猫练剑。/p
天气正好,华盈寒搬来凳子坐在院子里喝茶逗猫,怀里的猫“喵喵”叫了好几声,她抬眼才见有人来了。/p
宁北安如今已大不如从前开朗洒脱,她主动招呼道:“小将军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走走?”/p
他讷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姐姐……对不起。”/p
华盈寒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只道:“不关小将军的事,小将军不用道歉。”她放下猫,另搬来张凳子让宁北安坐。/p
宁北安坐是坐了,可还是显得拘泥,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拇指不停地搅动。/p
他本就在为在殿下面前多了嘴而内疚,莫远又闹出那档子事,他已越发觉得没脸来见她,但就是忍不住想来。/p
他道:“莫远是定北侯府的人,他做错事,我也有责任,一直想来给姐姐道个歉,又怕姐姐还在生气……”/p
华盈寒摇了摇头,那日她只是在做该做的事,既然莫远收了手,她便没必要抓着不放,更用不着生什么气。/p
宁北安试探着问:“等殿下回来,姐姐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告莫叔叔的状?”/p
“只要莫将军今后一心守城,别再折腾平民就是。”/p
“这个姐姐放心,我保证他再也不敢了,他要是还敢胡来,我绝饶不了他!”宁北安拍着胸脯说。/p
“小将军来就是为了此事?”华盈寒接着说,“那还请小将军容我多一句嘴,无论什么仇什么怨,既然人在屋檐下就别把不服气挂在嘴上,更别写在脸上,否则容易给自己招来麻烦。”/p
宁北安一愣,“连姐姐你都看出来了?”/p
华盈寒嘴角上扬,默默饮茶。/p
她笑了,宁北安看在眼里,心里美得跟开了花儿一样。/p
宁北安绷着的心弦一下子松了,好像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笑道:“姐姐放心,我爹心里有怨结那是他的事,我对殿下没有异心,不然我也不会盼着跟殿下去打仗。”/p
祁国的这些事华盈寒不想掺和,她只是看在宁北安知善恶懂是非,对她也很好的份上,好心提醒他一句,毕竟“相安”才能“无事”,一旦撕破脸,祸端就来了。/p
姜屿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定北侯府的五万人曾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们有什么情绪,他不可能毫无察觉,之前选择包容,极有可能是在顾全大局,他们若再不收敛,等这仗一结束,他怕是要同他们清算……/p
“姐姐,你说等殿下打完狄族,他真的会收了我爹的兵权吗?”/p
“这个我猜不到,其实我到王爷身边也没多久,甚至都不清楚王爷和侯爷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p
“唉,都是些陈年破事,从前我爹还和殿下一块儿抗击过狄族呢,而且我爹有个结拜兄弟和殿下是亲戚,照理说我爹和殿下之间的交情不算浅,可我爹呢就是死忠,只念先帝的知遇之恩,不念其他。”/p
宁北安皱了皱眉头,挠挠后脑勺,愁道:“还有,我娘有个侄女儿,曾是太子妃,所以我们家和先太子是亲戚。”他顿住,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然后姐姐你应该知道的,先太子殿下,就是我那个表姐夫,还有先帝,都是被景王殿下给……”他将手比作刀,在脖子间抹了抹。/p
姜屿将隋安的言论控得死,已经很久没人与她提起过此事,华盈寒都快忽略了姜屿还有“弑父杀兄”这一出惊天动地的事迹……/p
“真有此事?”她问。/p
“反正我爹因此不肯效忠殿下是真的。”宁北安叹道,“其他军侯多少也有些不服,结果都被殿下给削了权,殿下一直没有削我爹的,可能是看在我爹那个拜把兄弟的份上,但是这样的仁慈有能维持到几时呢,权力面前,谁还在乎那些老交情。”/p
华盈寒不解:“既然侯爷和王爷有了矛盾,那个能在双方之间说得上话的人呢,他怎么不出面周旋?”/p
“我只是听我娘说起过他,我爹不肯提,我也没见过那个人,想来应该不在了吧。”宁北安又思索片刻,点了下头,认真地说,“姐姐你刚才提醒得对,我爹他真不该继续和殿下作对,逝者已矣,好汉不吃眼前亏,能保住全家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事!”/p
丹城军营里,士兵们正在校场上操练。宁北安蹲在旁边优哉游哉地看,自打他昨天见了她之后,困扰他多日的心结总算是解了。/p
莫远走来道:“公子,瞧瞧咱们府里这些兵,各个都是征战的好手,哪里不如朝廷的兵了?”/p
宁北安不耐烦:“说了以后不准再提什么朝廷不朝廷的!”/p
“听说公子和那个婢女走得近,该不会是她给公子灌了什么迷汤吧,公子怎么尽帮着他们说话。”莫远抄起手,冷哼一声,“景王不在,如今这城得靠咱们来守,咱们才是这儿的天,公子用不着给谁面子!”/p
宁北安顿时站起来,正准备训斥莫远,却见他的随从阿立在往这儿跑。/p
阿立边跑边指了指后面,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公子……公子……”/p
宁北安顺着阿立指的方向看去,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