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的脸色渐冷,话音亦是冰凉:“是你不强求,还是有人不强求?”华盈寒闻言就蹙紧了娥眉。她的耳朵不背,心里也清明,怎会听不出姜屿话中有话,不止有话,还有刺。/p
他针对的是秦钦,她听得出来,就是不明白他突然如此阴阳怪气是几个意思,遂问:“王爷此言何意?”/p
姜屿漠然言:“本王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清楚?”/p
华盈寒的神色也覆了霜,她还真是摸不到这个人的心思,同他好好地说话也能聊出一通火来。/p
那还说什么?/p
不聊就是了!/p
华盈寒转身回璃秋苑。/p
“本王回去就下令,从今日起,后院的贱奴只能待在后院,不得再随意进出庭中,违令者斩!”/p
华盈寒顿时止步不前。/p
姜屿的意思是,他要禁秦钦的足,等姜屿的命令传到后院,他对秦钦的态度也不难被那些奴才猜到。/p
一旦马厩的管事知道景王殿下又开始针对秦钦,对秦钦充满敌意,他们就会往死里折腾秦钦,借此讨好主子。秦钦的处境无疑会急转直下,只怕以后她使再多的银子也难以让秦钦过上一天好日子。/p
何况她刚才听见了,他的里带着“贱奴”二字,这个称呼或许伤不了别人,却伤得了她,他指的贱奴是她的师兄,和她亲如同胞兄妹。/p
华盈寒心里的怒火也欲燃愈烈,不难想到姜屿这么做的背后应是知道了什么,至少应该知道她最近有见过秦钦。/p
“有什么话不能在白天说,亦或者加上一个白天还不够说?”姜屿直视着华盈寒的眼睛,没有对她动怒,可是话音还是那样冷漠。/p
他那日清晨与她有说有笑,不代表他什么都没看见,他早就察觉到了谁在门外。他记得她前一日晚上刚见过秦钦,第二天一早,那个人竟又来了璃秋苑……/p
秦钦见她,似乎比他见她一面还要容易,而她亦是喜欢同那个人相会,从来不知拒绝。/p
“不管王爷心里有什么气,只管冲奴婢来,别为难其他人。”/p
“你这是要护着谁?”/p
他轻飘飘的一句质问,引得华盈寒不禁冷笑。/p
这通无名火,她和秦钦受得着实莫名其妙,他们做什么了?同样是见面说几句话而已,和他见面是理所应当,与秦钦见面就是罪该万死?/p
她知道他和秦钦之间有些恩怨,她从前也曾靠着同秦钦来往去打消他的猜疑,那时他怎么不阻止?/p
如今他在这儿冷嘲热讽,话还没说上几句就丢下一句处置,要置秦钦于死地,叫她如何接受?/p
可是人在屋檐下,她和秦钦都要仰仗这位景王殿下高抬贵手才能活。姜屿想让她如何,她就得如何,戏谑也好,轻慢也罢,她除了承受,还能如何?/p
她若再求情,只怕会适得其反,惹得他越发憎恨秦钦。/p
华盈寒娥眉紧蹙,目光涣散,指尖紧捏着冰凉的玉镯,不欲再求情。/p
俄而,她回过神,上前一步,将镯子给了李君酌,最后看了姜屿一眼,转身进了璃秋苑,不再回头。/p
她离开之前,留给他的是张冰冷的面孔,使得姜屿心中的愤懑不减反增,怒色也爬上了眉目。/p
而李君酌捧着玉镯,无疑是进退两难,寒姑娘给他镯子的时候,他也不好推脱,玉镯易碎,又是太皇太后所赐,万一有个好歹,他和寒姑娘都不好交代。/p
如今寒姑娘人走了,烫手的山芋还在他手里,李君酌不知该如何,只能顶着主上的怒火,将玉镯呈上,“主上。”/p
姜屿瞥了一眼,冷言:“她不要,扔了就是!”/p
李君酌沉默着想了想,最终小心翼翼地将镯子收了起来。太皇太后的东西,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拿去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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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秋苑里,今日无风无雪,年关将至,天气比起之前反而要暖和一些。/p
华盈寒心里堵得慌,本来好好的,本来她明日就能回到姜屿身边,继续办她该办的事,谁知今日竟和他闹得不欢而散,让她明日该以什么姿态出现他眼前?/p
为了拿到她爹的遗物,在姜屿面前委曲求全的事她也做得不少,唯独这一次她简直不想理他!/p
谢云祈从前对她不理不睬或者千般挑剔,她都没往心里去过,不知如今这个冤家究竟是什么功力,短短几句话就能让她如鲠在喉。/p
太皇太后没有传唤,姜衍他们也有别的奴才在照顾,华盈寒正好无事可做,回到自己房里静了静。/p
没过多久,姜衍从外面跑进来,扑到她的膝前,“寒姑姑,你和伯父吵架了吗?朕刚才在门口都听见啦。”/p
华盈寒挤出一丝微笑,“没什么,王爷的脾气,陛下还不知道吗?”/p
她抬眼看向门外,两个宫婢还候在外面。姜衍都听见了的话,两个宫婢定也听见了。/p
二人见她在看她们,相视一眼之后欠身道:“姑娘放心,我等不会讲出去。”/p
华盈寒点点头。这桩事的背后是她和姜屿一起欺瞒了太皇太后,有姜屿在,这些奴才不敢乱嚼舌头。/p
“姑姑你明日还回伯父那儿吗,要不姑姑跟朕回宫得了。”姜衍笑嘻嘻地说。/p
她一直很喜欢姜衍这个孩子,每每看见小魔王,她就会想起小九,他们差不多大,如今应当也差不多高。/p
她替姜衍整了整发冠,没有说话。/p
“姑姑真要走的话,朕会舍不得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