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深皱的眉宇没有松开,“是这个原因?”/p
“奴才没怎么同女子打过交到,但奴才听府中几个已经成家的詹事说过,他们说千万不能当着一个女子的面关心另一个女子……”李君酌耐着心地讲道,又拱手言:“这只是奴才自己的揣测,若是猜错了,还请主上恕罪。”/p
姜屿绷着脸,不言一字。她闭门不出,他连她的人影都见不到,是对是错他如何知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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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华丽的马车驶出祁国皇城,上官婧坐在太皇太后赐给她的新马车上,神色安然。/p
“姑娘,太皇太后留姑娘住在静慈宫,姑娘怎不答应呢,这可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丫鬟颦眉问道,又言,“咱们在周国先是委身在歌舞坊里受人白眼,后来被那太子妃盯中,只得躲到璘世子那儿。咱们在安王府别苑寄人篱下,也没少受别苑奴才们的议论,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大祁,姑娘还要委屈自己吗?”/p
上官婧唇角微扬,摇了摇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从未委屈过自己,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p
“唉,其实王爷压根就没召姑娘回来,也是姑娘心善,没把实情告诉太皇太后,否则太皇太后若是知道王爷没听劝,母子二人的关系岂不是更僵?”/p
上官婧嘴边的笑容敛了去,看着丫鬟叮嘱:“晴夕,信的事你务必得守口如瓶,谁也不能告诉。”/p
晴夕点点头,叹道:“也是那月慢姑娘福气不够,没能等到姑娘回来就……”/p
“月慢和她娘闯下弥天大祸,一个自缢,一个被绞死,是她们罪有应得,哪怕我早回来一个月,也不会替她们求什么情。”/p
“那姑娘为何在收到月慢的信之后,就决定回隋安了呢?”丫鬟好奇,“月慢到底同姑娘说了什么?”/p
“不管她说了什么,既然我已经回来了,今后就安安心心地留下便是。”上官婧淡然道。第二日清晨,姜屿进了宫,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人走在偌大的皇城里都会显得格外渺小,会让人在辽阔的天地间觉得寂寞。他回头瞧了瞧,今日他的身后只跟着一个李君酌。/p
打从昨日正午起他就没见过她人影,今早他赶着进宫,也没能等到她露面。/p
如今静慈宫的殿门已不再紧闭,他母后也没有吩咐哪个奴才继续阻拦他,姜屿连留下李君酌守在门外,独自进了大殿。/p
“瞧瞧,这梨花开得多好。”/p
内殿传来他母后略有些欣然的声音。/p
还有几个宫女在附和:“是啊娘娘,这是上官小姐特地为娘娘摘来的。”/p
姜屿走到内殿门外,看见他母后手中那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一束刚摘的梨花,如今她母后就同手中的花一样有生机,不再是那副病恹恹又郁郁寡欢的模样。/p
宫女们看见了门外的人,纷纷跪下见礼。/p
太皇太后这才转眼瞧向门外,唇边的笑容虽然散了,但是脸上并无不悦,招呼了声:“你来了。”/p
“母后。”姜屿拱手。/p
“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叫这些不知情的奴才看见,还以为哀家是个后娘呢,竟这般苛待你。”/p
“母后说笑了。”/p
太皇太后本已挪开了眼,可是如今来的毕竟是她的亲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子不该有隔夜的仇,何况她已经一个月不曾见过姜屿了……气过怨过之后,剩下的便只有思念。/p
她又将目光投向了姜屿,这一次她盯着儿子仔仔细细看了良久,将他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病和伤之后才安了心。/p
太皇太后放下花瓶,走到桌旁坐下,叹了口气,朝对面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屿儿,你坐下,母后有话对你说。”/p
姜屿照办,坐到一旁。/p
太皇太后徐徐言道:“阿婧十五岁就去了周国,当你的眼睛,替你盯着周国的一举一动。那时你刚将大祁握在手里,朝堂未定,姜兴又逃出隋安在暗中与你作对,亲贵们还因先帝和先太子的死对你心服口不服,母后现在想起那时的局面仍心有余悸。”/p
她顿了顿,又言,“如果周国再趁火打劫,内忧外患之下,你未必能替阿衍稳坐大祁的江山。”/p
“儿臣知道,既然阿婧已经回来了,儿臣今后便不会再遣她去周国,她可安心留在隋安,儿臣能保她衣食无忧,大祁永远不会亏待有功之人。”/p
听上去他儿子似乎是在厚待“功臣”,但是太皇太后的脸上每一一丝一毫的高兴。她沉默了一阵,还是忍不住看着姜屿问道:“你觉得这就够了?”/p
“母后若觉得不够,也可以将她收为义女,给她长公主的身份,让她食嫡公主之爵禄,儿臣也无异议,若母后觉得她该出阁了,要替她订一门亲事,儿臣也会以阿衍的名义下旨赐婚。”/p
太皇太后沉下眼,暗自叹了口气。之前的事她还有没全然释怀,时常会想起那母女二人,也就会想起她当初还曾逼她儿子接纳,结果月慢竟是个忘恩负义之辈!/p
月慢的所作所为既让她心寒,又让她颜面尽失,叫她现在还怎么左右她儿子的事。/p
既然没办法直说,另想别的办法或许也能达成所愿,毕竟她儿子已不再像从前那般排斥女子,他能接纳那个寒盈,就说明“日久生情”四个字在她儿子这儿行得通。/p
太皇太后道:“昨日阿婧进宫来看母后,母后本想让她就住在宫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