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弈蹙眉,不着痕迹的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上官敏愉推开,大步走到一张半旧的椅子上,坐下。
一举一动间尽显王者霸气,气势逼人。
傅婉萍迈前一步,还待要说什么,一抬眼却看到了楚弈眼底闪过的冰冷杀意,便三缄其口,侍立一旁。
楚弈冷眼看着两个女人,袖中的手攒得更紧,面上却是一贯的冷漠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皇后,朕没有听说哪个皇子有意外,何来的杀害皇子?至于敏敏她苟且之事又从何说起。”
傅婉萍满眼刺痛,就在称呼上就知道男人的心偏向了谁,一个是冷冰冰的皇后,一个是亲密的敏敏。
她强忍着满腔嫉妒,道:“回皇上,前暴毙的傅昭仪,被太医证实身怀有孕。上官氏明知道傅氏有孕在身,还......至于,惑乱宫闱,有宫女半夜看到有男人进上官氏的寝宫。证据确凿,请皇上明断。”
楚弈一手重重拍在椅子扶手,倏地站起身,怒声道:“放肆!大胆。”
楚弈俊朗的脸庞上满蕴雷电欲来的阴霾,咬牙道:“朕有半年之久没宠幸过那个贱婢,哪里来的孩子?敏敏自到朕的身边来,有几时是单独住在清凉殿,有男人进来,朕会不知道!你当朕是死人吗?”
一声声斥责如锋利的冰刀狠狠地划在傅婉萍的身上,她慌忙跪下,垂首道:“臣妾不敢信口雌黄,此事后宫人人皆知。记事房有彤史,可以查出傅昭仪到底有没有侍候皇上。”
上官敏愉不着痕迹的退到一边,看着争辩的两人。
真是痛快!当年她被楚弈厌弃,傅婉萍是何等得意?现在风水轮流转,她终于尝到被心爱的男人厌弃是什么滋味了。
那年,她怀函儿时,傅婉萍进宫。那时傅婉萍虽然是二十未嫁的老女,却在众多妃嫔中,冠充后宫。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陷害自己,惹得楚弈厌恶自己。
“彤史?朕有没有碰女人到底是朕说了算,还是彤史算?”楚弈昂首低眸俯视着傅婉萍,半眯着眼,那眼光犀利无比,却又带着说不清的冰冷和复杂。
她为他付出了很多,她当初要的他都给了。可是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爱慕他的傅婉萍了。
“皇后,别一次次挑战朕的底线!就算你姓傅也一样,朕不容许!”
傅婉萍心狠狠一颤,楚弈每一个字如利刃般直指她的痛处,令她心如刀割,痛不堪忍。
好戏终究还是唱完了,上官敏愉扭着纤腰慢慢登场,上前,扑到楚弈的怀里,柔声道:“陛下,妾身好冷。”
男人怜惜的拍拍女人的背,怜香惜玉的道:“跟朕回宫,以后朕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了。”
楚弈回过头,声音恢复了冷漠,道:“作为皇后,耳根子这般软,你何德何能统领后宫?如何做天下人的表率。”
傅婉萍连忙扣头:“臣妾知错。”
男人重重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楚弈离去的背影,上官敏愉走到傅婉萍身边,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轻轻的道:“皇后,今天成王殿下在这里说,看到了一个叫做璃长乐的女人,他说,那个女人一直在这里哭。你说,前皇后怎么会来这儿呢?”
说完,她得意而放肆的笑着绕过傅婉萍,高傲的走了出去。
傅婉萍整个人仿佛懵了似的,人都走远了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白的发青。
“娘娘,皇上已经走了,您也早点回宫休息才是。”萄儿和另一个宫女上前扶着傅婉萍。
“萄儿,璃长乐那个贱婢是在这里死的对不对?”傅婉萍反手抓住萄儿的手,一脸的恐惧。
“娘娘——”萄儿吃痛的喊了声,小声道:“您别听淑仪的胡言乱语,她这是要乱您的阵脚。”
本是寒冬,阵阵冷风穿透墙壁的缝隙发出呜呜的悲鸣。
“不!你们听!谁在哭?”傅婉萍一把推开身边的宫女,惊恐的大叫起来。
“娘娘,没有人哭,您听错了。”萄儿等人连忙上前搀扶傅婉萍。
“不要,滚开!不要......”她恐慌的抱着自己的身体,不让人靠近。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送皇后娘娘回昭阳殿。”萄儿暗叫一声不好,厉声喝命宫女太监们。现在昭阳殿不能出一点差错,皇上如此不给皇后面子,只怕早已起了废后之心。
萄儿从袖口摸出一个碧绿色的鼻烟瓶,放在傅婉萍鼻尖。只半刻功夫,傅婉萍便睡了过去。
“今天的事情你们给我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小心你们的人头。”萄儿和一个宫女扶着傅婉萍上了凤撵,回过头对众人道。
“是,奴才知道了。”众人忙垂了头答道。
萄儿是昭阳殿的管事,又是傅婉萍的亲信,在后宫比一些位份低的妃嫔还要有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