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换药的时候,高洁都在旁边看着,知道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收口了,而且这两天的消炎药水也已经停用,只要口服就行了。这几天她在医院陪着也是被上门来探望的那些人弄得头晕,想想还是回家静养比较好。
县医院的院长在亲自给李睿检查过之后,终于同意让他提前出院,并且专门指派一名医生以后每天上门给他换药。
下午到医院扑了个空的陈世伟直接找上门来,此时的李睿正躺在客厅里的罗汉床上,身上搭着条薄被,一边吃着切成一片一片的哈密瓜,一边在看着电视。
“你倒是逍遥,出院也不通知一声,害的老子白跑了一趟医院。”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高洁道:“高主任,这是南边一个建筑老板带来的一些野生的田七,弄个乌鸡炖炖,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高洁一听顿时惊喜道:“野生的田七可是好东西啊,谢谢陈主任。”当下也没跟陈世伟客气,直接把东西收了下来,帮陈世伟泡上茶之后,便约了方婶一块儿去市场上买乌鸡。
目送着高洁和方婶出门的背影,陈世伟羡慕道:“兄弟啊!你看人家高主任,堂堂正处级的干部,高书记的女儿,居然没日没夜的在这里伺候你,好福气!”
“难道林姐对你不好啊?”李睿笑道。
陈世伟摆了摆手,一脸遗憾道:“我跟她的情况和你们不同,唉,套用一句古话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啊!跟你们比不了哦。”
“得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嫂子给你生儿子,这么多年伺候着你,外面又有林姐这样的红颜知己,你还不满足呀。”
“呵呵呵……我不过是发表一番感慨,这些话我也只能当着你、连生还有卫东的面说说而已。”陈世伟笑道,接着话锋一转道:“前几天医院里人多,有些事不方便说,这事你是怎么想的?”说着,他指了指李睿左肋的受伤处。
李睿看着他道:“你说呢?”
“现在外面都在传是那个鲁大海报复杀人,但我想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兄弟,有些事情你还是要悠着点,我听说前一阵子你让煤管局把长山煤矿申请开新矿给卡住了?要当心有人狗急跳墙啊!”
李睿很感激陈世伟的提醒,笑了笑道:“这事我心里有数,这些帐我都一笔一笔给他记着,总有一天跟他算总账。”
陈世伟一听顿时急道:“我跟你说这话的意思你怎么不明白呢?你现在有大好的前程,何必偏要跟一个流氓一般见识,你是瓷器,瓷器何必瓦砾碰呢?”他看着李睿,叹气道:“其实有些事以前我没跟你说过,其实这南桥地面上从来就没有太平过。你知道何书记之前的县纪委书记是谁吗?”
李睿想了想道:“我只是听说过好象叫张建平,据说是部队转业下来的,只是当了还半年就调走了,听说现在在铜山县当人大副主任。”
“你知道他为什么调走吗?”陈世伟又问道。
李睿摇了摇头,他有些纳闷陈世伟为什么要提起这个前任纪委书记。不过他相信陈世伟应该不会无的放矢。
陈世伟道:“当年是有人向上面举报苟富贵偷税漏税,这事想必你知道,当时的税务局还没有现在这样的行业垂管。受制于地方党委政府。虽说当时偷税漏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苟富贵仗着方方面面的关系。做得最过分。于是便有人暗地里给市纪委写了一封信,市纪委责成县纪委调查。当时张建国刚刚从部队下来,估计是意气风发,想大干一场,正巧县税务局的一位副局长是跟他一个部队,一批转业,他就让他这位老部下严查这件事。这位税务局的副局长便带着几个税务稽查员四处搜罗证据。有一次他和一名稽查员从石湖县取证回来的路上,被一辆拉煤的大卡车撞下了彭水江,这位税务局的副局长连同司机和稽查员三人一同殉难,尸骨也没捞上来。司机被公安拘捕后嘴里还有酒气。交警认定是一起酒后驾车的交通事故,一人赔了三万就把事情摆平了,一人三万,三人就是九万,这在当时是相当大的一笔资金啊!你想想。一个货车司机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人人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谁敢公开质疑这件事?不久以后张建国便调离了南桥,据说还是他主动向市委要求的,宁可到铜山县去当一个人大副主任。他比我大不了几岁,今天还没到五十呢。他这是怕了,被他老部下的死给惊着了,说不定下一个被撞死的就是他了。”
李睿听得背脊发凉,感觉冷飕飕的,没想到苟大卵那狗日的原来还是有前科的,难怪陈世伟要专门过来提醒自己。陈世伟走后,李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想了很多,如果说以前他是怀疑这件事是苟富贵主使的话,那现在他就几乎能确定就是苟富贵干的。
首先就是他们两人在煤管局时结下的梁子,上次安全整顿时,在煤炭供应最紧俏的时候,李睿责令他的两个煤矿停产,就已经让他损失惨重了,更别说后来又罚了他八十万。其次,苟富贵一心想把长山煤矿变成第二个城东煤矿,搞了种种阴谋和手段结果最后被自己给击碎了。特别是自己把金辉说动,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花了那么大心血和费用,最后一切归于零,他会善罢干休吗?现在看来以他的性格,是一定会报复的。
至于第三点,恐怕是最